浮光岛计划一期投资下去,顺利的开展着。
我想学着哥哥的样子做出点成绩,让爸爸也开心点,因此很是努力的加班。在杨善终给我标注的策划书上修修改改,争取把细节做到完美。
已到九点多,办公室的人走光了,只有我工位头顶和不远处半透明的杨善终办公室的灯仍然亮着。等到他做完工作出来,发现我还没离开,于是走过来在我桌子上敲了敲:还没忙完吗?哪里不懂?
没有没有,谢谢杨哥,我就是想再改改细节。
对于用心教我的人,我向来不吝啬于给好脸色,抬头回了他一个微笑。
欲速则不达,更何况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安全。深藏青的名贵西装外套整洁有序地搭在小臂上,杨善终工作一天的容颜不见疲态,仍然温和清俊。
似乎对这样的生活习以为常。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此时没吃晚饭的胃有些隐隐作痛,我微微蹙起眉,他发现了我的异样,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
傍晚的时候忘记吃饭了,现在有点饿。
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听小祁总说,你在他那里不遗余力地夸了我很多次,投桃报李,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他嘴角上挑,迎着光的眼底闪动着细碎的影子。
我坐上他的车,是跟他气质很相符的黑色宝马。
全进口的米色内搭稳重而大气,电台正好播到了音乐时间,空气中浮动沉郁的粤语歌,丝绒般的唱腔一水荡漾开来,像一个女人立于江边的顾影自怜。
在我的建议下,杨善终开车带我去了公寓附近的一家法国餐厅,十一点的歇业时间,餐厅里面的食客寥寥无几。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坐在我对面。
老实说,过了最饿的时候,食欲的渴望已经没有那么汹涌,只是抽疼的胃告诉我需要吃些食物补充体力。因此我简单的点了份牛排,就把菜单提给他。
跟她一样好了。杨善终没怎么看菜单,就快速做了决定。
等服务员下去,我用手支着下巴,告诉他:这间店口味都不错,其实你可以多看看,选一选想吃什么。
让女士饿着肚子等我慢腾腾点完餐不太好。杨善终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顿时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等下次有时间,再请你好好的吃一顿。
好啊,你有空叫我就行。
有礼貌,有分寸,又不过度拘谨。
爸爸看重的人确实不错。
因为这个时间没什么顾客,所以牛排很快就上来了。
我坐直身体,一手拿西餐刀,一手拿叉子,无声而斯文地分割着自己的事物,就算饿也时刻保持从小根深蒂固的礼仪。
杨善终借着恰到好处的气氛,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公司的人事和情况。
聊到投机处,我开玩笑地说起他的名字:哥哥刚开始告诉我你名字的时候,我想着杨善忠,听起来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严肃大叔,当时还有点紧张。
温吞灯光下他的眼睛似乎沾染了情绪的颜色,过了一会儿,他如无其事地告诉我:是我母亲给我取的,说做人应该善始善终,不单单只图一个好的开头。
原来是这样,你母亲还挺用心良苦的。我点点头。
他似乎不愿意多提他的母亲,反问我,那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也与我妈妈有关,和我哥哥连在一起,愿有情人岁岁相知的意思。说起父母之前缠绵的感情,我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你和小祁总是祁总和夫人的爱情结晶嘛,现在从一而终的感情挺少的。杨善终恰到好处地对我父母爱情表达出向往的神色。
我却突兀得有些难过。
从一而终的感情固然值得向往,但母亲走了那么多年,父亲一直很寂寞。
我在家的时候,总会看到闲暇之余的父亲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那片蔷薇花丛,或者偶尔在头痛发作的时候低声念着母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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