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水悦极不情愿地被留了下来。
清净寺的饭食远不如虞府,虞水悦只勉强尝了两三口那寡淡无味的素食便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筷子。
事发突然,她先前也没想到让丫鬟带些糕点零嘴来。
虞水悦回到厢房中,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茶杯中的水缓解饥饿。
她手中还把玩着了空大师给的香囊,葱白的手指按在暗红色的绣花上,隐隐有淡淡的香味从里面传出来。
虞水悦借着烛光细细打量着手中这香囊,两条五彩的细绳垂在两边,将那口子系得紧紧的。
她想起了空大师嘱咐她说机缘未到是万万不能打开的。
虞水悦蹙着两撇细眉,托着腮想,那还不如等到了时机再交给她,这样反倒弄得她对这香囊里的东西万分好奇。
她晃了晃香囊,轻飘飘的一个袋子,也没发出什么声响。
摸也摸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
要不干脆打开瞧一眼?她拉着细绳,心下有些犹豫。
窗子突然被人从外打开,深夜的风裹着些许寒意涌进房间。
虞水悦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大声唤寻苓进来,一边往从窗子里跳进来的那黑乎乎的一团看过去。
似乎是个人,他被虞水悦的声音吓得绊到了床脚,摔在了她的床上。
怀里抱着的东西也一并散落了出来,那东西被油纸裹着,在床上滚了几下,露出了原型。
别喊别喊。那人来不及理床上的东西,急忙朝虞水悦作揖求饶。
昏黄的烛光勉强照出贼人的真面目。
你是聂子良的随从?虞水悦问,她今日在聂子良身后似乎看到过这张脸。
随从从她的床上跌落下来,跪在床边继续求饶。
看他这副害怕的模样,虞水悦也不似开始时害怕了,她顾着自己的名声,只说是瞧见了一只大虫子便打发走了站在门口的寻苓。
你大半夜的来我房间干什么?虞水悦手中握着烛台,照亮了他跪着的那片地方,以及被弄脏了的床榻。
小的走错了房间。随从是被聂子良打发出去偷买吃食的,此刻那明晃晃油滋滋的大猪蹄还躺在虞水悦的床榻上。
虞水悦瞥见床榻上的东西,便也猜到了聂子良也不喜这清净寺中的斋饭。
你弄脏了我的床榻。她指着染了油污的床榻道,我今晚怎么睡?
清净寺为香客准备的厢房十分简陋,只一张床榻能睡人,也没有可以替换的铺盖,更遑论放一张可供人躺着休息罗汉榻。
这、这随从为难地看着床上的猪蹄和油污,还容小的回去禀过少爷。
你去。虞水悦下巴微抬。
欸,还从窗户走。她出声拦住想走正门的随从。
现下清净寺的厢房已住满了香客,也换不了房间,不知这随从能不能找到一床干净的铺盖替换。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那半开的窗户又进了人。
还是两个。
虞水悦眼睁睁地看着丞相府家的二少爷扒开她的窗户,一双漆黑沾着泥点的皂靴踩在窗框上,腰间悬挂的玉佩在空中一晃悠,人便轻巧地翻进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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