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我们?走吧。”
沈槐安挑好马匹,与容景枝一队,四人各自就位。
哨声?一响,马球抛向?空中,几道身影顿时扬鞭飞驰,在暖阳与绿草间矫健穿梭,看得场外女眷们?纷纷起?身。
从前?第一场都是做做样子,今日竟是如此激烈,还有两张新鲜面孔,实在是惹人好奇。
裴言渊自幼就会骑马,囚于废院的十余年,白日里研习书中技巧,深夜找机会跑出去,在故人的帮助下付诸实践,技艺丝毫不逊于世家子弟。
正因如此,四皇子才会对他格外看重,委以重任。
之前?他韬光养晦,敛起?锋芒等待时机,如今时机已到,他不会再忍让退步。
绚烂春阳下,裴言渊俊美眉眼分外夺目,棱角锋芒毕露,墨发在碎金般的阳光中闪烁光彩,唇角含着淡淡笑?意,却每一招狠厉致命,杀得对方措手不及。
他笃定容景枝是爽快人,不会计较输赢,所以没有手软。
不过无论是谁,只要莺莺想要彩头,他都会全?力以赴。
只要莺莺高兴,是否得罪人,其实无甚要紧。
相较之下,显然裴言昭不这样想,畏首畏尾地挥动?马球杆,小半场下来连球都没碰到,几乎排除在局势之外。
马球带着疾风飞来,容景枝技巧纯熟,但速度太快,她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马球从眼前?划过,悔恨地惊呼一声?。
就在马球即将?进洞之时,一道稳健有力的杆子打过来,在关键时刻拦住马球,顺势打了回去。
沈槐安全?神贯注,用?尽全?身力气,文弱白皙的面容上渗出汗珠,衬得那份少年意气愈发张扬,渐渐盖过了原有的书生气。
这一局十分惊险,勉强打成平手,容景枝又是兴奋又是惊喜,诧异地凝视沈槐安,轻笑?道:
“原来沈郎君这双手,不仅会舞文弄墨,还能拿得动?马球杆。”
沈槐安谦虚恭谨地颔首,清俊面容愈发端正,温和道:
“容姑娘见笑?,沈某与您一队,自当竭尽全?力。”
这话再寻常不过,可?他说得一本正经,没有一丝奉承或者敷衍,还在情急之下说得不紧不慢,莫名听着非常顺耳。
当他说起?“于她一队”时,平添几分互相关照扶持之感,好似他们?融为?一体,同进同退。
容景枝不得不承认,这话对她很是受用?,颇为?意外地轻咳一声?。
在她的印象中,沈槐安这种书生,与家中长辈一样古板沉闷,看不上她张扬的做派,教训她不够端庄娴雅,也不懂得纵横驰骋的快活。本以为?他白生生一张面容,缠着林知雀那么个小姑娘,应该不过如此。
没想到,他若是全?力以赴,竟能与她势均力敌。
容景枝多瞧了他几眼,听了这话爽朗一笑?,直截了当道:
“沈郎君说得真?好听,不知这话是对我一人说,还是对别的姑娘都说过?”
此时,新的一轮紧锣密鼓开?始,沈槐安忙着拦截马球,抽空回首看她,认真?思忖起?这个问题。
他多年没打马球,也从未与姑娘一队,这话自然没对其他姑娘说过。
不过他做事向?来如此,无论与谁组队,都会说这番话。
马球近在眼前?,他赶忙打了回去,匆匆回应道:
“容姑娘何出此言?若说姑娘家,这话只对你说过。”
“嗯以后别轻易对人说。”
容景枝望着他较真?的身影,手上的力道难得弱了几分,有片刻的失神,让裴言渊钻了空子。
但她并未不高兴,甚至连懊悔也没有,唇角笑?意愈发明?艳动?人,双颊微微泛红,不知是不是太阳太热的缘故。
裴言渊势如破竹,进展迅猛,半炷香时间便赢了大半,完全?无需兄长的配合。
眼看着形势不好,沈槐安涌上惭愧与焦急,生怕容景枝输了比赛,面子上过不去,拼了命想力挽狂澜。
出乎意料地,容景枝反倒松懈下来,没有迫使沈槐安加强攻势,有时甚至故意让裴言渊进球,心思已然不在马球上。
这场比赛热血沸腾,席间众人看得津津有味,还未看够便分了胜负。
裴言渊翻身下马,第一回 光明?正大站在所有人面前?,从容不迫接受仰视,衬得角落里的裴言昭愈发灰暗不起?眼。
他瞥了一眼兄长,并未理会他,应付完道贺之人,拍干净衣角尘土,走向?装着暹罗猫的笼子。
众人还在回味激烈的赛事,他悄然抽身,一把将?猫儿从笼子里抱出来,径直走向?坐在角落的林知雀。
怀中的猫儿长相奇特,后背与面中黢黑一片,爪子周围也是褐色的,其余地方干净白皙,像是刚挖完煤矿。
裴言渊拎起?它的后颈,与小家伙四目相对,俊容嫌弃地皱起?,一脸严肃地替它擦脸。
谁知,黑黝黝的地方擦不干净,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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