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京城认识她的人不多, 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若裴言渊不张扬,倒也?没必要故意遮遮掩掩。
现在看来, 这简直是?今日不幸中的万幸。
兴许是?她的动作迅捷利落,裴言渊刚从街道两侧收回视线,忽而瞥见眼前多了一片纱,莹莹月白十分碍眼,还严实遮住她的面容。
他?们?继续往前走,街道路人来往不定,看向他?们?的人却少了许多。
甚至放眼望去,同样戴着月白面纱的少女?有好几位,有的亦牵着身侧男人的手。
少男少女?,娇羞掩面,相伴而行,再寻常不过,很快就融入人群中看不见了。
裴言渊不悦地拧眉,抬手就要扯下她的面纱,却见她左右躲闪,掌心?捂住系带不放,小脸皱在一起,仿佛极其不情?愿,坚决守护最后的底线。
他?忽而涌上一阵烦躁,愈发觉得那抹月白异常刺眼,如同午时刺痛双目的日光,毫不犹豫地伸出长?臂,死死将她扣在怀中,压抑道:
“与我在一起,这么不想让人看见吗?”
之?前这姑娘对他?极尽暗示,让他?认定她的心?上人是?他?,还含羞带怯地说过,想要嫁给那位心?上人,红着脸让他?亲自教导。
起初他?一口回绝,没有在意,直到?听闻她转眼就勾搭上了兄长?。
后来他?亲口应下她的请求,对此事颇为上心?,耐心?地一步步教导,可她为何总是?抗拒?
连大方地走街过巷都?做不到?,很难相信曾经她执着坚定,一次次叩开竹风院的门。
还是?说她觉得只有侯爷的身份,才能明目张胆?
哪怕是?再爱慕他?,终究是?废院弃子,那份情?意见不得天日,更上不得台面。
而兄长?就不一样了,就算没什么情?意,光凭身份就足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一切地亲近。
否则,春日宴那日,殷惠儿摔在侯爷怀中之?事,怎会人尽皆知?
裴言渊眸光阴沉黯淡,如同笼罩着子时夜雾,眼底闪过冷厉寒光,阖上双眸压下心?绪,冷冷勾起唇角。
无?妨,侯爵之?位早晚是?他?的,裴言昭那般愚蠢虚伪之?人,根本不配坐上那个位置,也?不配让她如此倾倒。
待他?成事,继承侯府的一切,自然会将她包含其中,她心?里眼里亦只能有他?一人了。
然而,尽管理清了思路,面容依然波澜不惊,裴言渊心?底仍是?无?比压抑。
如同纯洁的宣纸染上污点,清澈见底的溪水飘荡落叶,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硬生生被人剜走一角。
他?不愿再去纠缠此事,暗中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惩罚般狠狠攥紧她的小手,感受到?柔软指骨挤成一团,牢牢被他?包裹、环绕。
“嘶——”
林知雀疼得倒吸凉气,下意识甩动几下,却被他?握得更紧,这才发觉他?神色有些不对,连忙解释道:
“二、二公子误会了,侯爷不许我出门,故而不能被人看到?,不然”
“不然什么?”
她艰难地想着三人间难以言喻的关系,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描述,故意拖长?尾音思忖片刻,却被他?迫切地打断,冷峻容色中大有逼问之?意。
林知雀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有了愠色。
明明她只是?戴上面纱,还好言好语地讲道理,连他?使劲捏住手骨都?没有挣扎。
不过,似乎每次提到?侯爷的时候,他?都?不大高兴
她只能这么揣测着,本想说“不然会惹侯爷不高兴”,灵机一动改了口,嫣然笑道:
“不然,下回我就出不了门,不能与你一道出来了呀!”
“哦。”
裴言渊淡漠地应声,紧绷的面容依然冷若冰霜,目光却不禁溜下去看她,一旦触及又悄然错开,欲言又止良久,看似漫不经心?道:
“你喜欢与我出来?”
说罢,没有立刻听到?她的回答,裴言渊不自然地改口,神色晦暗地别过头?,道:
“随口一问罢了,我也?没那么清闲,无?论你”
“当然了!”
林知雀反应比较慢,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没仔细听他?略显混乱的后话,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她深思熟虑后,对这个答案深信不疑,眨巴着晶亮水润的杏眸,唇角扬起纯澈笑意,笃定道:
“为何会不喜欢呢?”
虽然这家伙性子怪异,行为僭越,但她感受得到?,他?确实在用心?教导她,且希望她能早日学成。
每一回与他?出来,难免磕碰与气恼,可她回想起来非但不觉得难受,反倒还有些趣味。
大抵是?侯府深宅大院,日子太过枯燥沉闷,哪怕是?短暂地逃离,也?能在心?底回味许久。
其实她也?说不清,到?底怎样才算喜欢,但她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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