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日常穿戴皆是浅色,喜欢浅色定是真的,怎可能莫名佩戴玄色荷包?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十分违和。
她迷惑地蹙眉,斜睨着裴言渊,总觉得这家伙在捣乱。
上回她去竹风院旁敲侧击,他说的是墨青,亦是显然错误的颜色。
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走到现在这一步,这家伙还信口胡诌。
她现在可清醒了,才不会被误导呢!
“我就要月白,掌柜的包起来吧!”
林知雀坚定原本的选择,刚好数完最后一点碎银,依依不舍地再看最后一眼,全部交到掌柜手里。
出了铺子,天色已是不早,他们不得不加紧动身。
有了来时的经验,林知雀灵光许多,抢先坐了没有漏风的位置。
如此,既能远离那个孟浪的登徒子,又能不再挪动,以免闹剧重演。
暖阳透过缝隙,洒落在光滑细腻的锦缎上,看得人忍不住一摸再摸。
她渐渐平和下来,端详着布料出神,唇角扬起乐观纯澈的笑意。
仿佛已经看到锦缎做成荷包,送给侯爷,一切都变得顺利,婚约风光履行。
裴言渊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幽深眸光闪过一丝顾虑。
她如此固执却用心良苦,到时候受到挫折,不会又要拽他袖子落泪吧?
“你别有太大指望,他你心上人,他不一定喜欢。”
他斟酌着开口,看在她实在天真的份上,没有说得太残忍。
林知雀幽怨地怼他一眼,转过头捂住耳朵。
不中听,不爱听,乌鸦嘴!
她正在兴头上,很难想象上好的锦缎配上刺绣,还有她的那份心意,侯爷会狠心回绝,信誓旦旦道:
“他肯定受用,走着瞧吧!”
裴言渊不以为然地收回目光,但笑不语,任由她去。
原本还在想,此后不再见她,既然这么说,那就瞧最后一回吧。
反正,连拒绝的理由,都明摆着了。
17 、上药(重制版)
往后的日子安宁平淡,相较于前段时日的状况百出,仿佛是惊涛骇浪席卷后的水面,终究归于风平浪静。
林知雀白日里研究荷包纹样,夜里安心歇息,时而与桂枝闲话,一晃就过了好几日。
这日子看似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日复一日,闷在倚月阁的方寸之地,总觉得枯燥乏味,提不起精神。
之前去竹风院,要思忖如何做饭,如何说话,揣测那家伙深不见底的心思。
现在想来,虽然有些累人,但在沉闷的日子里,还算是有趣。
林知雀思绪一滞,杏眸望着夜幕眨巴几下,忽而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
竹风院是最死气沉沉的地方,侯府无人愿意去,她当初亦是如此。
无论怎么看,都应该庆幸不必再去。
她定是太久没出门,愈发糊涂了!
林知雀无奈地甩甩脑袋,放下手上做了大半的针线,斟酌一番还是按捺不住,想出去转转透风。
白日里守着规矩,怕四处走动惹人闲话。
这时天色已晚,去人少的地方散步消食,应当无妨了。
说走就走,她利落地收拾起身,知会桂枝一声,兀自借着明月清辉出了门。
春夜晚风温凉,夜色朦胧,堪堪勾勒出纵横交错的小径。
侯府深宅大院,林知雀本就不大熟悉,一时兴致过后,越走越是迷糊,只能顺着月光前行,渐渐找不着北。
她懵懂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极力想弄明白身在何处。
但只看清大致轮廓,隐约有些眼熟,难以判断。
恰在此时,微风拂过,一阵“沙沙”声清晰可闻,脑海中恍然浮现出许多画面。
竹叶轻响,竹影微晃,这儿竟是竹风院。
林知雀心头一亮,这条路走过许多回,闭着眼睛也能回去了!
她加快脚步,忽而瞥见院门竟然开着,点点火光格外夺目。
三道身影围着火堆对峙,皆是死死盯着对方,气氛剑拔弩张。
“好好的日子,谁允许你们烧纸钱的?!晦气!”
刻薄的指责传入耳朵,林知雀怔了一下,蓦然觉得有些耳熟。
似乎是,侯爷身边的千帆。
他怎么在这儿?
侯爷向来疼爱弟弟,难道侍从不应该追随主子吗?
她困惑地蹙眉,悄然藏在院门背后隐蔽处,探出半个脑袋观察。
“今天是夫人的祭日”
嘉树沉着脸,愤恨地瞪着他。
“什么夫人?她就是个罪奴!拉去乱葬岗都嫌脏,哪用得着烧纸钱!”
说着,千帆厌弃地一脚踏在火星中,狠狠踩踏几下,将烧了一半的火堆踩灭,嘲讽道:
“罪奴生的孽障,就是不懂规矩。”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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