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取生机勃勃、活泼灵动之意,叠词用作名字,更添亲切可爱。
加之同“殷”读音相近,算是与本名密切联系。
“不像信口胡诌,倒像是长辈取的闺中小名。”
裴言渊理清思路,把所有消息和线索连在一起,最终颔首认定。
“原来如此!”
嘉树豁然开朗,张着嘴巴使劲点头,不禁暗自感叹,公子真是心思缜密,自己只看懂了皮毛,而公子一下子就看透本质了。
但他蓦然一愣,想到什么似的,喃喃道:
“可是,女子闺名,不是只有亲人和夫君才能知道么?”
嘉树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沉思,恍然间明白过来,猛地抬头看看公子,又看看那姑娘滑倒的青苔,眼神亮得能折射出光芒。
他咧着嘴,笑容愈发灿烂满意,险些拍手叫好。
不过碍于公子在场,到底是忍住了,埋着头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
裴言渊还在考量这个结论的可能性,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淡淡“嗯”了一声。
关于女子闺名,他很早就在礼教中学过。
如果幼时长辈取了,便只有亲人知道,婚后才能告诉夫君,唤起来以示恩爱;
如果没有闺名,就由夫君来取,只有彼此间知道,算作一桩情趣。
他与这姑娘素不相识、非亲非故,她自然不可能把他当作亲人。
那就只剩下后者了。
思及此,裴言渊眉峰一动,忽然发觉有些可笑。
方才还以为她羞怯,连姓名都说不出口,现在看来,是绕着弯子告诉他闺名。
当真是一举两得,用心良苦。
“如此费尽心思,何必呢?”
裴言渊的声音沉了下来,漠然中尽是冷意。
侯府危险重重,人心复杂,他从小就见惯了,亦明白其中的残忍可恨。
宁可把所有人拒之门外,也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况且,他血仇未报,大事未成,十余年在废院背负了太多,从未想过什么儿女情长。
只有裴言昭那种虚伪笨拙之人,才会四处留情。
分明看不上那些表小姐,亦或是落魄的未婚妻,还要君子般收留府中,当花瓶一样观赏和储备,来了兴致就挑一个宠幸。
他与兄长不同,那姑娘的爱慕与苦心,恐怕是白费的。
闻言,嘉树明白他家公子的意思,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哀怨地再次抬头。
他憋了一肚子话,捏紧了拳头,却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腹诽。
他家公子真是,油盐不进!
闺名也是化名,说到底人家姑娘是矜持娇羞,不愿透露身份,想慢慢相处、互相了解,最后才确定心意。
之前那些女子,头一回见就自报家门,目的明确,无非是深宅大院,闺中寂寞,见公子出身不好又样貌出众,急着结为欢好罢了。
相比之下,这姑娘无私真诚,足可见是真心爱慕公子,而不是仅在乎皮囊。
这份真心,在侯府弥足珍贵,他家公子怎就不懂呢!
“这么好的姑娘,不知下回何时再来。”
嘉树内心扼腕叹息,生怕公子又把人家吓跑,喃喃道。
“她来不来,与你何干?”
裴言渊扫了他一眼,冷然眸光中多了几分质问。
最好是不要来,不然他还要费心神赶走。
“与我无关,与公子您有关嘛”
嘉树恨铁不成钢地念叨着,声音压得极低,后槽牙差点咬碎。
兴许是他语调激动,听起来有些奇怪,裴言渊拧着剑眉思忖,斜睨他一眼,警告道:
“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
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嘉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见了清丽可爱的姑娘,难免一时新奇又牵挂,但必须抑制。
别到时候中了圈套,毁了谋划,就万事俱休了。
“哦哦?”
嘉树顺从地应声,拖长了尾音,心底却不以为然。
他这怎么能叫歪心思呢?替公子寻得良配,这是正得不能再正的心思了!
夫人若是在天有灵,高低得托梦夸他一句懂事。
等等,这话怎么听起来味道不对呀?
公子有八百个心眼子,而他一个也没有,会不会想岔了?
难不成公子以为,他也对那姑娘有心思?
怎么可能!
但是,公子这么说,是吃醋吗?
想到这儿,嘉树的脸色阴转多云,再转晴,立刻信誓旦旦道:
“绝对没有!公子放心,我死也不会的!”
裴言渊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借着微弱天光进屋。
嘉树自幼跟着他,忠心毋庸置疑。
相信就算有点心思,为了大局也能舍弃。
身后,嘉树始终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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