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还好,一问眼泪又要掉。她羞于自己前段时间太有自信,周砥问她的转学感想,她手一背,鼻子要碰到天花板,“我是谁呀。”现在闹了大笑话。
“被同学欺负了吗?”
委屈的情绪被关心,育成澄的眼泪停不下来,“你怎么知道。”
“之前听你妈妈讲过一点。看你这个样子,大概也猜到了。”
他又说:“要不要我出面。”
育成澄摇头,手背反复擦过眼睛,拖着哭腔:“你能做什么呀。”
他真的在认真思考,甚至少见地开起玩笑:“你们学校下个月不是要体检吗,我混进去,装作检查牙齿的人,把他们的牙齿都拔掉。”他做了一个用锤子狠狠敲击牙齿的动作,“教训他们一下。”
育成澄噗嗤笑出声,停了眼泪,“这有点太过分了。”
周砥的嘴角划开,递过去纸巾,“澄澄,这话由我来说可能很奇怪,也没说服力。我不太会跟人交际来往,更缺少相关的能力。”他像每次一样,不把她当做小朋友糊弄,认真妥帖对待她的心情,“世上没有单一的人,好人、坏人、穷人、富人、漂亮的人、丑陋的人都是一种划分维度,大家认为你是什么样的,就会给你贴上什么标签,给你什么代号。但不管是代号还是标签,并不能直接代表你。最重要的,你不用强迫自己被所有人喜欢。一旦迎合,你就不会是你了。”
这些话育成澄似懂非懂,安慰力却极强,眼泪一颗不剩全部吞回。她点头,开始吃周砥的那份草莓蛋糕。
“既然都翘课了,今天就别想了。”周砥起身伸过手,用纸揩掉她嘴边的奶油。纤长的睫毛微垂,轮廓深邃的眉骨皱起,“两份都是你的,不用吃这么急。”
再平常不过的动作,这一刻突然有了异样。她不自然地侧过头,把更大一口的蛋糕和害羞一同吞下。
如果爱意的转变有迹可循,那么这一定是苍天大树萌芽破土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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