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约定好的一样,育成澄家的开锁师傅最后也没能来,在电话那端不住地抱歉:真不好意思,电瓶车开到一半没电了,我得找地方充个电要不着急的话,明天行不行?
等一路赶过来确实太晚,开锁换锁动静都不小,楼上楼下的估计会去物业投诉,周砥也不好为难对方,答应了明天再来。
应该是该开心的,甚至要把双手举过头顶跳几圈才能表现自己的高兴、对突如其来转变的兴奋,可现在全因为身边这个一米八的超高能量电灯泡,一切变得没有什么意义。
项去非感到育成澄突然之间像被抽干了能量,身体瘪成了一片口香糖,她扫过来的眼光还带着点凶狠。
他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没事!当然是因为和周砥单独度过美妙夜晚的美梦泡汤了!
项去非突然想到什么,坏笑一下,精准猜测:哦,所以你是故意把钥匙丢了,只为了跑来周砥这里吧。
育成澄有些不自然,怎么她的这点伎俩谁成女士怀疑完了项去非也看得穿,硬撑着回:胡说。我才没有。
项去非当然不信,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可比周砥认识你更早,你还在吃奶的时候我就看着你了,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别装模作样了。
育成澄飞速向又在打电话和成女士做汇报的周砥看一眼。小幅度点头。
可以啊水果小姐,很有咱们家的风范。项去非走进厨房拿了一只芒果,几下就用水果刀改了个花刀出来,把剥好的果肉放到她的嘴边,我支持你。
才不用你支持。育成澄毫不客气,一口吞下大半,我有军师。
什么军师。到底是军师还是助攻?我是觉得比起军师,你更需要助攻。要不要我来?项去非来了兴趣。
育成澄犹豫了,总不能跟表哥说自己脑内的有色东西吧。她咬着芒果肉,摇摇头,反正,就是我有后援了,不需要你。而且你不给我帮倒忙就已经阿弥陀佛,谢谢您了。
两年前和周砥渐行渐远时,她还找过项去非,那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她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了项去非的飞行服上,项去非怎么说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澄澄你放心,我跟周砥说说,他不会不理你的。别哭了,跟个小花猫似的,来,擦擦鼻涕。
结果嘞,结果他拍拍屁股出国了,周砥避她跟瘟神一样,看她恨不得绕着走一个大圈,半径两米的圆。
上次的事情你可不能怪我。项去非用餐巾纸擦了擦沾满粘稠黄色汁液的水果刀,周砥那个人很轴,认定的事情绝不松口,本质上来说和护食的母鸡是一样的,和看家护院的狗也是一样的,只不过看他当时站在哪个立场上。当时他是认准了不想理你,所以就算你催眠他,他都能依照着本能无视你。
所以呢?
所以,只要他自己内心划定的范围和规则开始松动,你抓准个间隙冲进去就可以了。知道忠犬八公吗?相信哥哥,他就是忠犬周公。
那不是得有间隙吗?现在又没有育成澄嘟囔着。
放心吧,有间隙。即使没有,说明他也开始动摇了。水果刀上好像有一块缺口,项去非注意力全在上面,一不小心嘴滑。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心里有间隙?育成澄皱眉。
因为项去非突然回过神,冷汗都要出来。眼睛心虚地瞟向别处,甚至要吹起一段口哨,手脚僵硬地走开,我是个瞎子,也是个哑巴。
啊?
周砥家三间房,一间书房和两间卧室,书房有拉开变床的沙发,刚好一人一间。项去非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为什么是我睡书房?育成澄也在内心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既然一人一间,为什么自己不能睡周砥的房间,可惜这么变态的想法实在说不出口。
倒是周砥点头对项去非说:好啊,我睡书房,你睡我房间。
项去非看一眼育成澄跟着下撇的嘴角,心领神会,要求睡另一间,理由是睡前想打游戏。另一间是周砥父母以前的卧室,他们出国以后一直空闲,周阿姨在东边又购入新房以后,房间重新软装被周砥拿来做休息室。书房空间小,沙发床又硬又窄,周砥没道理会让澄澄睡。
果然,周砥想了一下,行,就这样吧。澄澄睡我房间。
项去非看着慢慢露出邪笑的育成澄感慨万分地摇了摇头。
喜从天降的育成澄费尽全力绷住了自己的表情,面对周砥各种询问都是淡淡地回话,差不多要把成熟冷静四个大字顶在脸上,包括他拿睡衣给她,也是默默点头,唯恐自己当场破功大笑翻滚起来。直到周砥提醒她生理用品还在老地方,她才后知后觉起来,对啊,今天并不是个偷袭的好时机。也不能。
她郁闷地在周砥房间的桌前拿出还需扫尾的作业,边写边想,边想边写,一道题卡住,再继续总是很困难。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同桌今天说的话,关于未来的话题。除了周砥,她确实对其他兴兴趣缺失,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持续热爱,也没什么能不断挑战她的好奇心。不是没努力过,好像是真的没找到过什么乐趣。包括挑灯夜战做题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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