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郭晟恐怕不得不舍了,若强行留着,虽留住了郭晟,可却失了民心。
是以,在病了半个月后?,明惠帝下了道圣旨,罢黜郭晟官职,押入大理寺会审。
圣旨从乾清殿送出去后,明惠帝又吐了点血出来。
张德芹心惊,明惠帝如今吐血吐得越发频繁了,太医诊脉看不出所以然,说辞跟以前一样,急火攻心要好好静养。
内侍端药进?来,他赶忙接过,走到榻边小声道:“皇上,该吃药了。”
明惠帝睁开眼,目光阴鸷。
“郭晟去了?”
“去了,”张德芹说:“皇上的圣旨一下,郭晟在殿外?磕了个头,然后?随大理寺的?人去了。”
明惠帝闭了闭眼,再睁开,面容疲惫。
他缓缓起身:“拿来吧。”
张德芹将药碗递过去:“皇上小心烫。”
明惠帝将碗里的?勺子?扔出来,瓷勺哐当落在地上碎裂,吓得众人大跳。随后见明惠帝端起药碗,一口喝尽。
张德芹安抚道:“皇上且好生休养,只要?您还坐在这乾清殿中,那些人再如何也?不能?翻天去。”
明惠帝点头:“你说得对,天下?是朕的?天下?,三十年前他得不到,以后?也?会得不到。”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睿王,也?可指容世子?。
张德芹明白,不再接话。
过了会,内侍进?来禀报,说俪阳长公主来看皇上了。
张德芹立即道?:“近日外头关于俪阳长公主的流言蜚语颇多,竟不想这个时候她还能?入宫看望皇上,可见心里对皇上极是挂念。”
明惠帝听了,脸色好看了些。
“宣她进?来。”
“是。”
没过多久,俪阳长公主进?门,脸上却不见关切的神色。而是眼睛发红,满目愁容。
明惠帝脸色暗了暗:“又是何事?”
俪阳长公主行礼顿了顿,起身说:“皇兄,这一回皇兄可要为小妹做主啊。”
她说:“前日,小妹派人给长恩侯府透露消息,欲与其?联姻,却不想侯夫人当场拒绝了,全然不顾我的?脸面。我好歹是皇兄的?胞妹,她们?不将我放在眼中,便是不将皇兄放在眼中。”
“皇兄,长恩侯府欺人太甚,请您务必给小妹做主啊。”
俪阳长公主又跪下来,面容气愤又恳切。
明惠帝静静打量这个从小疼爱的?胞妹。半刻钟前,他还欣慰孤寡半生,总算有个血亲关怀。而此刻,心冷得很。
“你看中长恩侯府的哪个子?弟?”
俪阳长公主回道:“皇兄,是大房的?三公子?,名叫段珲。此人一表人才,学识过人,年纪轻轻就在户部领了七品的?差事,是个有前途的?。”
明惠帝冷笑。
俪阳长公主继续道:“可恨长恩侯夫人不识好歹,我欲与她结亲是看得起她家,竟不想她先嫌起我公主府来。”
明惠帝又问:“你想让朕如何做主?”
俪阳长公主道:“小妹想求一道?赐婚圣旨,可可好?”
见明惠帝态度冷漠,俪阳长公主心里摸不准。随即想起入殿这么久她只顾说自己的事还未曾问候皇兄,心里过意不去。
便问:“皇兄,你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明惠帝眸子越发地冷:“俪阳,你越来越拎不清了!”
俪阳长公主大惊,忙问:“皇兄,这话从何说起?”
外头传的那些话明惠帝自然清楚,如今玉敏郡主在京城臭名昭著,她居然还妄想让玉敏郡主嫁给长恩侯府的?子?弟,且还是侯府最出类拔萃的后辈。
长恩侯府那样高傲的人家又岂肯同意这门亲事?
他虽不算明君,可也?不是昏君,这种与臣子离心的事,他当然不会做。况且,俪阳母女早已成了废棋,他犯不着为这两人让长恩侯府记恨。
他说:“玉敏恐怕不能?嫁在京城了,你还是带她回南陵寻个合适的?人家吧,届时朕自会为她赐婚。”
俪阳长公主听了这话,不可思议。
“皇兄!你居然”
这时,内侍在外头禀报,说娴妃来了。
娴妃生了灵央公主颇得明惠帝看重,见她来,脸色好了些。
“爱妃此来有何事?”
“皇上,”娴妃一入殿就跪下来:“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一个个都是不情之?请,明惠帝隐隐不大耐烦,说:“此刻俪阳长公主有事与朕相商。”
“臣妾来,正是为俪阳长公主的事。”娴妃说:“臣妾想为娘家那不争气的?弟弟,求娶玉敏郡主。”
这事,娴妃是仔细衡量过的。
如今幼弟被打断腿,这辈子?入仕无望,恐怕也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儿了。倒不如娶了郡主,一来郡主身份在那不算辱没梁家,二来与公主府联姻她梁家跟皇家的关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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