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帝似乎从来都是踽踽独行之人。
这时?,京城上空又绽放了一阵烟花,花瓣散落,似万千流星,又似金色雨幕。
文嘉帝愣愣地看了会。
良久,喃喃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1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他停下,突然悲伤起来?:“蓦然回首阑珊灯火依旧,红颜不复再。”
沈牧听不懂,但大致明白是思念世子妃宋氏,情动而至。
他想劝两句,却又听文嘉帝说:“朕只盼此生早了,上苍再眷顾一回,来?世见她。”
闻言,沈牧心中大骇。
“容辞哥哥,新年好!”
“阿黎,新年好!”
两人饮尽杯中酒。
阿黎问:“这是紫竹酿?我怎么觉得今夜的紫竹酿格外好喝。”
容辞莞尔:“兴许你今夜心情不同。”
放下酒杯,阿黎牵起他的手急切地奔出去:“快去看烟花,不然一会就没了。”
她依傍在栏杆边上,仰头望着烟火。
一束束烟柱升上空中,继而啪地?巨响,散发出无数缤纷花雨。花雨朝四面八方落下,色彩铺满了整个夜空。
阿黎捧着脸,欢喜得很:“原以为今年看不到新年第?一天的烟花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瞧见。”
“都说烟花短暂如昙花一现不值当,不过世间的美?好,哪一样又是长久的呢?”她说:“就比如现在,我们看完烟花,一会还得回去呢。”
容辞轻哂:“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啊,我最?喜欢看烟花,若是能看一辈子更好。”
容辞点头:“好,这一世我会陪你。”
“什么?”
恰好此时夜空中又绽放了朵烟火,声音格外响亮,盖住了两人声音。
阿黎立即转头去瞧,后来?也没再问那句“这一世我会陪你”是何意。
长天阁建筑高,有十八层,两人站在楼顶,又是寒冬深夜。没过多久,阿黎打?了阵摆子。
容辞留意到了,敞开自?己的大氅,将她裹进怀中。
阿黎原本专注瞧着烟花的,可贴上他暖和的胸膛后,渐渐地?,注意力从漫天烟火转移到了身后之人。
两人这般姿势,像他从身后将她抱住似的。
他下巴还搭在她的肩上,距离呼吸可闻。
这一刻,谁也没说话,皆安静望着新年烟火。
“今年的烟花似乎格外多,”过了会,阿黎说:“往年就没瞧过这么多呢。”
往年烟花最?多持续两刻钟,但今夜的竟是放了快半个时辰。而烟火炮竹贵,只有有钱的人家才买得起。就连襄阳侯府也只是为了应景讨个吉利买了些许,放半刻钟就没了。
哪曾想,今夜的烟花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还比往年更盛大好看。
阿黎又看了会,突然有些心疼起来。
“这是哪位财主,燃放这么多的烟火恐怕得去半数家财吧。”
她话落,容辞轻笑出声。
“我说得不对吗?”阿黎转头:“年前我还听三婶婶提了句,今年府上采买烟火就花了好几百两呢。可现在放这么多,还不停歇,恐怕得上万两银子吧?”
一万两够在京城买几个大宅子了。
阿黎平时?衣食住行都?有容辞照顾,也从不愁钱花,是以向来?不怎么关注银钱的事。但最近在跟柳嬷嬷学习打?理中馈,才得知,原来?照顾一家子花销,竟是连一文一钱都得算仔细。
是以,她开始在银钱上变得敏感。按照今晚这场烟火,自?然得上万两的。而这些钱能养多少人、能扯多少布皆有个目数。
她真是心?疼得很。
闻言,容辞原本想说“无碍,这些我都?花得起”,但接着就听她啧了声,嫌弃道:“也不知何人,真是个败家子!”
“”
容辞不说话了。
许是容辞的大氅太暖和,阿黎被?他裹了会,开始觉得热起来?。
她动了动,想从中出来?。但很快,箍在腰上的手紧了紧。
“老实点,别动。”容辞语气些许重。
阿黎不解,转头去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容辞哥哥,怎怎么了?”
不知为何,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令她心?颤。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继续待在他怀中时,容辞的俊脸忽然压下来?。
噙住她的唇。
他霸道地?撬开她的,温热的气息灌入她口中,还带着紫竹酿的香气。一瞬间,阿黎像醉了酒般,毫无防备地?沉溺。
她温柔地回应,与他拥吻。
灿烂的烟火仍在绽放,世间喧闹繁华,而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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