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铭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燕旭和沈家、顾家的三个人也算不上什么好鸟,甚至还没有他富有。只要江挽选择接受遗产,他可以一跃成为国内福布斯榜首,跻身全球福布斯排行榜,他可以不再依赖其他人的权势。
四个人转瞬想明白了燕铭的用意。
江挽在燕铭身边浪费了十年青春和感情,这是他该得的,但他们四人没人会甘心和江挽止步于现在这一步,却又不敢真的去阻止江挽接受燕铭的遗产。
即使是顾逐之,就算恨得差点咬碎后槽牙,也没在这么多注视下和江挽表现出亲密。
他们内心不甘,却都沉默不语。
然而众人都关注着江挽的动态,知道顾逐之和他的绯闻。
他们都在等待第一个冒头的人。
直到莫斐鼓起勇气:“我……”
“我有异议。”江挽轻且淡的声音被凉风送到在场每一个的耳里,清越如黄莺。莫斐被打断了话,瞬间闭嘴,眼神闪烁地盯着他。
江挽说:“我拒绝接受他的遗产。”
律师似乎并没有想到江挽会拒绝:“江先生?”
“我不知道燕铭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接受他的遗产。”江挽弯了弯嘴唇,冷冷淡淡,又薄情,“但说实话,我觉得很晦气。”
墓地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人问道:“燕铭已经死了,你难道不伤心吗,江挽?他毕竟喜欢你这么多年。”
“死得好,早该死了,需要我放炮吗?”江挽微微偏头说。
众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客客气气朝律师颔了下首,转身从树荫下离开了。
顾逐之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欣喜若狂跟上了他,亦步亦趋:“挽挽,等我。”他的声音难掩兴奋,背影如一条摇尾巴的小狗。
顾司沉短促笑了声,在众人的目光中取下别在胸前的白花掷在燕铭的墓碑,愉悦地朝所有人示意:“抱歉,有事失陪了。”
沈知砚轻弯起唇角,看着江挽离开的背影,大步跟了上去。
燕旭却被保镖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三个人跟着江挽离开。
江挽放弃遗产,那么他的遗产将会交给第一顺位继承人燕炽,但放弃遗产需要书面形式,律师镇定收起了遗嘱。燕铭将遗嘱交给他,不会希望他的遗产落到其他人手中,在遗产真正被归属人继承之前,燕铭的保镖会一直保护他。
律师匆匆结束遗嘱宣读,带着保镖离开。
小陶和周灼在燕家墓地外等待着江挽,顾逐之跟在江挽身后,将车钥匙丢给小陶:“开车。”
几人上了车,车扬长而去。顾逐之根本压不下唇角:“挽挽,要回剧组吗?”
江挽“嗯”了声,低着头给红姐发消息,让红姐帮他约个遗嘱方面的律师。红姐没来参加葬礼,过了会才把律师的名片推给了他。江挽加了律师,让他帮忙拟定放弃继承遗产承诺书。
他将这件事委托给了律师,不会再过问这件事。
江挽侧眸看向窗外。
这边是燕家的私人墓地,很少有车来往。
他们的车后不远不近跟着几辆车,江挽看了片刻,刚要收回目光,忽然又来了几辆车,直接超了后面的车,和他们的车并行。
车窗落下,律师文质彬彬的面孔出现在江挽面前。江挽没开窗,但车窗不防窥视,律师朝他说了句话。
江挽正要别开眼,目光倏地一定。他没听见律师的声音,只读到了两个关键词的嘴型——奶奶,墓地。
奶奶的墓地。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这么多年再也不敢在燕铭面前表露出一丝在意、怕被他当成威胁他的把柄的,奶奶的墓地。
燕铭铁石心肠。他求过那么久也没告诉他她在哪儿,他找人查,却险些连累她的墓被挖开。所以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也不敢再提起,小心翼翼,怕燕铭对她做什么。
她在世的最后一段时间他不在身边,他怕她最后还要被他连累不得安息。
江挽像被钝刀一下一下割着心脏,尖锐地疼。他感觉眼眶变得微微湿热,深吸口气压下眼泪,落下车窗看向律师。
律师见他终于落下窗,微微一笑,声音被风声吹得七零八碎:“江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燕铭了解他,他不可能会置奶奶的墓地于不顾,他被抓住了死穴。江挽绷紧颌关,许久,他低声说:“小陶,停车。”
“好,我找个地方停。”小陶说,没敢把车停在路中间,找了个适合停车的地方,把车停稳了之后才解开车门的锁。
他们的车一停,跟着他的一串车也都纷纷停下来。
江挽飞快拂去眼睫的湿意,冷着脸解了安全带下车,走到律师的车窗前。律师刚气定神闲笑着说了句“江先生”,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衣领,几乎要从车窗拽出去。
“是燕铭告诉你,可以用这种办法威胁我?”江挽面孔秾艳摄人,整只右手都因为过度用力发着抖,他眼尾发红,眼睛莹润,汪着水,眼神却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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