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敛了情绪,仰头看向谈垣初:
“快到了宫宴时间,您是不是该去接皇后娘娘了?”
谈垣初都等到现在,不紧不慢地平静道:
“皇后应该会去接母后一同前往太和殿,不需要我去接,倒是你身子重,一人不方便。”
云姒愕然。
她这满宫的奴才,怎么就变成她一个人了?
云姒瞥见铜镜中女子额间的花钿,到底什么都没说,他想等她一起去太和殿,人人求而不得的殊荣,她没道理去拒绝。
至于引人瞩目?
难道谈垣初今日不等她,其余人就会放过她了?
不会,那她没必要将谈垣初推远。
太和殿,众人都差不多到齐,如谈垣初所说,皇后娘娘的确是和太后娘娘一起到了太和殿,其中还有静妃娘娘。
有人看了眼空位,殿内只剩下皇上和熙修容未到。
早有人得了消息,皇上午时就去了褚桉宫,至今未出来,不禁抿了抿唇,心底颇有点不是滋味。
皇上该不会去接熙修容一起来吧?
有人觉得不可能,有人却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祁贵嫔也怔怔地看向殿门,她被众人称冲冠后宫时,皇上也不曾在宫宴时亲自去接过她,他总是最后一个达到宫宴,从不曾给过任何人殊荣。
知道殿外传来通报声,众人起身,看见了停在殿外的銮驾。
男人下了銮驾,自然而然地转身去接了女子,提花帘被掀开,一只纤白的手伸出来,被男人稳稳地握在手心。
等提花帘被掀开,众人终于瞧见女子的容貌,鹤氅裹身,她轻垂眸眼,只露出一截白净的下颌,等她抬起头,众人才见她眉眼姣姣,暖阳洒在她身上,似乎给她镀上一层难以言说的荧光,让人只觉得片刻怔愣。
待二人进了殿内,众人回神,眼底还是残余了些许惊艳。
有些官员早听说了熙修容得宠,却不明所以,直到今日,才觉得明白了什么。
但也有人觉得些许恍惚。
一进殿内,云姒就挣脱了谈垣初的手,没敢和他并肩而行,在皇后娘娘等人服身行礼,她也侧过身,没有一点僭越。
谈垣初若无其事地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他冲众人颔首:
“免礼。”
等这时,云姒才服身给皇后和太后娘娘行礼,皇后拉起她:“你身子重,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多礼?”
云姒面上染了点羞窘:
“是臣妾一时忘了。”
她偏过头去看太后娘娘,却见太后娘娘看着她,似乎有点怔愣。
云姒不解,她轻摸了摸脸,不着痕迹地看向谈垣初,谈垣初也有点意外,他若无其事道:
“母后在看什么?她脸皮薄,别吓坏了她。”
话音甫落,四周妃嫔都扯出一抹笑,虽说她们和熙修容乌无冤无仇,但也不免觉得皇上是在睁眼说瞎话。
但凡熙修容脸皮薄,她也不能从一个小宫女爬到今日的位置。
在场妃嫔中也只有静妃在看见姑母神情时,了然姑母想到了什么。
姑母是她姑母,但她爹爹续弦后,也诞下了子女,为何姑母独独对她生有怜惜?
姑母和她生母曾是闺中好友。
或者说,姑母和姨母才曾是闺中好友,也因此,在娘亲嫁入顾府后,姑母和娘亲才会相交甚好,直到姑母进宫参加选秀。
她因姨母得了太多便利。
太后堪堪回神,她握住佛珠,当年卫氏犯错,她恰是因独子被送走而和先帝冷战中,等她从褚桉宫出来,卫氏早成定局,她的好友也下落不明,而后二十年中,她埋怨兄长绝情,她的身份早不需要顾忌人言。
蓉儿是她兄长的嫡女,也是她好友家中仅剩的血脉,两相之下,她对蓉儿自是多了一分特殊的怜惜之情。
于是便有了静妃入宫。
太后早知道熙修容这个人,却是不曾真正见过她,直到如今——
太后深呼吸一口气,她向云姒招手:
“熙修容是么?你过来,来哀家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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