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看了眼四周,拼命拦住娘娘,低声道:“娘娘慎言啊!”
容昭仪扯唇冷笑:
“慎言?!”
“她都快骑在本宫头上了!本宫还要如何慎言?!”
容昭仪推开铜芸,讽刺笑道:“谋害皇嗣,陷害本宫,除了她,这宫中谁还有这个能耐?”
皇后?
皇后是有这个能耐,但她惯来心软,也不在乎宫中妃嫔的那点恩宠,根本不会这般设计陷害她。
即使要陷害,皇后也不会针对她!
容昭仪攥紧手帕,怒意烧得她心口灼疼,她咬声:
“秋凝跟着本宫七年了!还在王府时,她就跟着本宫,除了德妃,谁有这个能耐收买秋凝?”
或者说,从一开始,秋凝就不是她的人!
铜芸不断地朝四周看去,生怕会有人听见娘娘的话,她祈求道:
“娘娘您冷静一点,快别说了!”
冷静冷静!她要怎么冷静?!
容昭仪:“小公主都被抱走了!你让本宫怎么冷静?!她根本就是想要本宫死!想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她话音落下,铜芸骇得浑身发软,她抱住娘娘的腿,吓得不断哭:
“娘娘!您别说了!奴婢求您了!说不得啊!”
铜芸不断磕头,额头砸在地上,砰砰直响,终于把容昭仪的理智唤回来,容昭仪跌落在软塌上,她悄无声息地落了两行清泪:
“是我愚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清,这么多年还洋洋得意,以为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实际上,人家一直不动声色,心底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谋划着要害她性命了。
她压抑着哭腔:“我当初怎么会与虎谋皮!”
铜芸不断摇头,娘娘后悔也没用,当初她劝过娘娘,可惜娘娘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容昭仪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说出口,心底愤恨至极,她也只伏案痛哭。
铜芸爬上前,哭着安慰娘娘,殿内的主仆二人都没有察觉到,在她们不再说话后,楹窗外的树影似乎动了动。
坤宁宫中。
皇后木木地看着眼前被送来的消息,许久,她扯唇:
“原来当初还有她啊。”
也是,当时她和容昭仪几乎是同时有孕,她贵为嫡妻,哪怕容昭仪颇得恩宠,风头也被她尽数抢去。
那惯是个心高气傲的。
还是个对皇上藏有心思的。
德妃怕她诞下嫡子,容昭仪难道不怕?
她也是怕的,她也希望自己腹中诞下一个皇子,所以,她肯定不愿意见到嫡子落世。
这二人会一起合谋,似乎不是一件很难想到的事情。
皇后讽刺勾唇。
时间久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想的,人人都容不得宫中有旁人诞下子嗣,她怎么就能容得德妃和容昭仪一一产子呢?
德妃和容昭仪往日的作态一一浮现在她脑海中,端倪似乎早就清晰可见。
只是她一心都在怀疑德妃,从而忽视德妃会有帮手这一个可能性。
百枝眼眶一红:“娘娘,都是她们狼子野心!这般恶毒,老天爷迟早会叫她们有报应的!”
报应现在都来了!
当初合谋害了娘娘,如今不过也是狗咬狗一场!
皇后忽然咳嗽了一声,她呛咳得浑身都在发抖,手背上青筋暴起,百枝吓得一挑,忍不住惊呼:
“娘娘!”
许久,皇后的咳嗽声停了下来,她挥了挥手:“本宫没事。”
百枝一脸不放心地看着她。
皇后垂着眼眸,她许久没说话,再说话却是问:“你觉得云姒如何?”
百枝一惊,愣了半晌,她才迟疑地问:
“娘娘不是说她不好掌控么?”
皇后轻描淡写地说:“掌控不成,不是还能合作么?”
百枝平日中喜欢挑刺,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她呐呐地提醒:
“娘娘还说过,您若是她,绝不会同人合作,将自己孤立无援的优势作没。”
皇后的声音很轻缓:
“人为利死,合作不了,多是诱惑还不够。”
百枝倏然噤声。
娘娘如果决定好的事情,绝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她只能说:“慎刑司还有个秋素呢。”
皇后一直被恨意围困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一点:“不重要了。”
百枝不明所以。
“一个秋素说得再天花缭乱,都扳不倒膝下有皇长子的德妃。”
她要的不是德妃降位,也不是不痛不痒地禁足或是口头惩罚,而是要德妃给她的孩子以死赔罪!
许久,皇后轻声道:
“让我们的人动手吧。”
百枝惊骇:“可是娘娘——”
皇后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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