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恍然,她没有表面上的淡定如初。
她一直垂眸,一记正眼都没看他,当真守规矩得不行。
谈垣初也说不清什么情绪,但他也知道,自己对这个宫女的关注有点多,一点也不像败兴的迹象。
一缕青丝忽然落下,垂在女子脸侧,她有点意外,想抬手把青丝别过去,但双手都不得空,只能越发低了低头,不让主子发现仪态有失,谈垣初抬了抬眼,没管。
云姒加快了动作,想要赶紧整理发髻,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那缕青丝别到耳后,不可避免的,手指轻碰到她耳垂,云姒浑身一僵,明黄色的衣袖很快收了回去。
他的身影挡住了卢才人的视线,云姒不必担心会被人看见。
但她仍是控制不住地眼睑颤抖,四周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心跳一点点加快,仿佛震耳欲聋,云姒慌乱地低下头,她有点回不过神来。
皇上这是在做什么?
第8章 冲突
殿内昏暗,加上谈垣初挡住了一些人的视线,所以,谈垣初的动作没几个人看见,但许顺福就站在两人对面,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许顺福看得眼都睁大了。
女子肌肤白皙,不经意碰触到的地方也是细腻滑嫩,谈垣初收回手,袖中的手指不着痕迹地一动。
云姒人都是傻的,不受控制地抬头看向皇上,但皇上没看她,仿若刚才的举动只是她的错觉罢了,云姒脑子乱糟糟的,动作却一点都没耽误,在卢才人转过身时,收了手,恭敬地垂眸退到一边,许顺福都不得不有点佩服她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
云姒不知道许顺福在想什么,否则只怕会苦笑。
她怎么可能冷静?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脑海中紧绷着一根弦。
云姒快速地抬头看了眼卢才人,确认卢才人没发现异常,心底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才镇定下来仔细观察卢才人。
和往日相比,卢才人神情有点恹恹的,不是心情不好,倒是像身体有些不适,她上前接过云姒手中的腰带,亲自替谈垣初整理了一番,恋恋不舍地送走皇上后,直接瘫在了床榻上。
云姒一愣:
“主子怎么了?”
卢才人脸有点白,一手按着腰,瘪着唇带了些许哭腔:
“好疼。”
云姒被惊到,赶紧替卢才人解了衣裳,卢才人穿着绿色戏水鸳鸯的肚兜,衬得肤色白皙,但腰窝处有着一片青紫,看上去颇有点唬人,云姒蹙眉,担忧地抚了抚那处,低声问:
“主子疼得厉害吗?”
卢才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她恹恹地点头,眸子软乎乎地一片,让人格外心疼。
卢才人想起昨日场景,心底还浮现着些许后怕。
人人都说侍寝是一件好事,卢才人也这样觉得,进宫前,母亲也和她说过,其中美妙是要她自己体会的,但总归是要先顾着皇上。
卢才人不敢忘记母亲教诲,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在床榻上竟然是这般不会怜香惜玉的人。
一次侍寝,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半个时辰叫了水,卢才人还惦记着疼,半点滋味没觉出来,完事后,皇上拿着锦帛擦身,她还得立即爬起来伺候皇上洗漱。
还一点不适都不能表现出来。
卢才人委屈地瘪了瘪唇,真的好疼,她总觉得昨日的皇上不怎么热衷于那事,草草应付了事,但她疼得太狠,不仅没有勾着皇上,还觉得松了口气。
云姒见卢才人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没敢再问,颂茸也凑过来,见到主子身上青紫,惊呼一声:
“皇上怎么这么狠心!”
云姒皱起眉头,觉得颂茸过于口无遮拦,皇上也是她可以议论的?这宫中没什么秘密,万一这话传到皇上耳中,怪罪下来,整个和宜殿都陪得着她倒霉!
没等云姒说什么,卢才人变了脸色:
“住嘴!”
颂茸一直若有似无地在和云姒争,被主子当着云姒的面训斥,面上有点挂不住,当即臊得一张脸通红,许久,她回过神来,低头窘迫道:“奴婢一时失言,主子息怒。”
卢才人知晓轻重,也怕颂茸会惹出事来,不禁有点埋怨:
“你下次说话过过脑子,平日中你也多和云姒学学规矩。”
卢才人再偏心,也不得不承认,论规矩,云姒能甩颂茸一条街,会带颂茸进宫,全凭的是二人主仆多年情谊,加上她被颂茸伺候习惯了,但见颂茸一次次失态,卢才人哪怕不说,心底也难免觉得她和其他宫人比,会有点上不得台面。
她这种人,平日中就最在乎脸面,身边的奴才不得用,也会觉得被别人比了下去。
颂茸听出主子话中隐约的嫌弃,低下的头一片臊红,她尴尬得不敢抬头看云姒表情。
云姒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主子话中是有埋怨,但见她半点没有生恼,就知主子心底是看重颂茸的,云姒眼神微闪,她蹲下身子,出声打破殿内有点凝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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