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多养眼呀。
颂茸被噎住片刻,许久,她郁闷道:“但她生得过于好看了,主子就不担心吗?”
云姒生得这般好看,到时可就不止主子一人看得见了,难道主子就不怕云姒招了皇上的眼吗?
颂茸到底还顾及了一点分寸,涉及到皇上,她没把话全然说出来,但只是话音,也足够让人听明白了。
卢才人迟疑了一下,很快,她摆了摆手:
“她在宫中待了这么久,要真有心思,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再说,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皇上要真的能看上她,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个宫女。”
卢才人父亲官至二品尚书,哥哥又是皇上面前的新贵,打心底骄傲自己出身,即使无意,言语间自然也透露了些许对宫婢的居高临下,殿内伺候的人都低着头,安静地一言不发,仿佛都是耳聋眼瞎。
颂茸哑声,但也有点被说服,最终她还是咽了声,没再多劝。
毕竟主子刚进宫,也不适合折腾出太多事情来。
等主仆二人安静下来,小融子一直攥紧的衣袖才渐渐松开,他低垂着头,没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神情。
云姒出了和宜殿后,并没有真的立即去打听消息。
笑话,她一个位低言轻的小宫女,上哪儿打听皇上的踪迹去?只消在外等等,自然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她在外耽误了一刻钟左右,便听说了消息,皇上进后宫了。
但等听到皇上去了哪个宫殿,云姒不由得苦笑一声,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和宜殿。
和宜殿中,卢才人早就梳妆妥当,见她回来,当即问道: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云姒低头恭敬:“回主子,皇上往长乐殿去了。”
话音甫落,云姒面有担忧地朝卢才人看去,仿佛在担心卢才人会因此觉得不虞。
卢才人的确一怔,觉得这个宫殿有点耳熟,半晌才将宫殿和后妃对上号,可不就是刚刚云姒说的那位颇有圣宠的杨婕妤吗?
但今日是新妃入宫,皇上怎么偏偏去了杨婕妤的宫殿?
卢才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好歹不是苏美人那里,不至于让她又被苏美人压一头,虽说有点郁闷,但卢才人还算接受良好,情绪低落下来:
“好,我知道了。”
她忙碌了一日,本就是在等侍寝,才一直撑到现在,得知是长乐殿侍寝,她也不再等下去,囫囵用过晚膳,便打发所有人下去休息了。
和宜殿的烛灯一熄,整个宫殿都安静下来。
云姒轻手轻脚地退出正殿,今日是卢才人第一天进宫,颂茸在殿内守夜,这也是在告诉宫中人,颂茸才是她身边的得意人。
云姒低头,掩住眸中情绪。
转身,还未回到厢房,云姒就碰到了小融子,她不解地朝他看去。
今日小融子机灵,没在卢才人面前表现出和她相熟的模样,底下宫人抱成一团,对于主子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但现在,都这么晚了,小融子找她有什么事?
小融子低声把今日殿内卢才人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都告诉了她,抬头看了姐姐一眼,抿紧唇,咽下担忧。
云姒轻颤了下眼睫。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
这种话,她入宫后听了不止一两遍,只是她很纳闷,贩夫走卒都可能成为朝中大臣,历代开国皇帝也很多草芥出身,她出身低微,怎么就不能想要出人头地了?
心底再有情绪,这时候云姒也没有表现出一二,她仿若没事人道:
“颂茸是主子的贴心人,她会有这样想法很正常,主子不是没说什么吗。”
小融子噤声。
她们当奴才的都知道,贴身伺候主子的奴才之所以高人一等,就是因为她们的话很容易被主子听进去,影响主子的看法和决断。
如今主子的确对姐姐没什么坏印象,但谁也不知道颂茸再多说几次,主子会不会就对姐姐产生了隔阂。
小融子抿唇,低头掩住眼神晦暗。
等和小融子分开,回到厢房后,云姒才闭了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不是圣人,自然有情绪,她憋闷地把头顶的银簪拔下,轻轻地敲砸在案桌上,以作发泄,但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
厢房中也是有梳妆台的,铜镜稍显模糊,却也能看清人脸。
云姒对上铜镜中女子的杏眸,她轻抬手摸了摸脸颊,铜镜的人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杏眸稍弯便有顾盼生姿的韵味,人人都夸她生得好,也人人都惋惜这张脸生在她身上。
但云姒不觉得惋惜。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没道理她走不出一条属于她的坦途。
云姒拍了拍脸颊,很快收敛情绪,准备休息,明日是新妃入宫的第二日,主子得去坤宁宫请安,她得抓紧时间休息。
翌日,云姒到正殿时,卢才人还没醒。
看了眼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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