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啊!是我,徐葭。”
女人的声音清灵动人,宫晞源听得耳热,在胸腔里腾升的烈焰火苗像是被一抷白雪盖住了似的,憋闷感宛若灰烬堆里幽幽袅袅的薄烟,轻盈盈地往上飘,渐渐稀淡,散在澄澈天空,被溶化了。
“你一直没回消息,有些担心,去了房间没看见你,问了造型师他们说你早就走了……”
确认里面没人后徐葭将套间的大门虚掩上,只留一丝门缝。
白恩慈被她先托付给唐夭守着免得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抢去炒头条;晚宴正式开始后她必须出面打下招呼,到时候还要上台讲话;各个分会场的赠与合同、股权转让协议还得再审一下免得节外生枝;还有持刀伤人的那个匪徒……
一桩桩一件件,徐葭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但和人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只不过嗓子因为着急上火有些干渴,她不自觉压低了些,听起来多了点御里御气的性感。
“不好意思啊宝宝,我这边之前突然出了点意外,带朋友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所以没来得及找你……你现在一切都好吧?等下宴会就要开始了,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已经极顺从地配合起来:“我没事、没事……只是公司那边还有些话要交代我,所以先找经纪人他们碰面去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呢,很快就到了!”
说着他捂住了手机的麦克风孔,折腰够到前排,飞快地拍打起小助理的肩膀,用气音急声催促:“快走快走!回酒店,快回酒店!”
小助理对他突如其来的指令转变有些混乱,嗯啊应付着先把经纪人的催命电话挂了,想着自己岌岌可危的饭碗,挂档、松手刹脚刹、一脚油门轰隆起步在大马路上飞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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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盛大而璀璨的时尚晚宴即将拉开帷幕,宽广奢华的宴会厅内,主光源来自于天花板上的排排筒灯,光线不算明亮,人与物皆融于稍带一点光晕的暗色,这是为了替开场后主舞台上的各类灯光秀造势。当然,暗调的环境朦胧且神秘,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会受氛围影响增添几分模糊感,暧昧的界限牵扯不清,既能拉进大家交流时的距离,也能尽快消除陌生人之间的尴尬感,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诱导暗示。
然而经纪人却无暇顾及这种心机。
她来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已经对外开启了,陆陆续续有人提前到达,借着环境助力开始基础的社交活动寒暄攀谈。她小心行事,脚步放得轻,尽量避开那些端着酒水甜点穿堂而过的侍应生,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冲撞到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心里又记挂着自己的本职任务,好不容易摸到宫晞源的座位附近,结果连这小崽子的毛都没看见,脑子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啪”一下就断了,整个人都快崩溃。
发消息也不回,人又找不到,怎么能这么不安分、这么不听话、这么折腾人啊!
他是想把老娘拖死吧!
气急攻心也得先忍着,她不能在这庄重高雅的宴会厅内发火撒泼,随意跑动也不行,只能蹬着中跟鞋,加快换腿的频率,步子迈得飞快,就连握着手机的掌心都是麻的。
酒店大厅挑高十几米,中央造型精美奢靡的巨型水晶吊灯螺旋而下,水滴形状的水晶垂饰一颗快有人拳头大,密密匝匝的像果实一样挂在一起,每颗都透过它们巧妙的切面折射出浪漫而耀眼的光辉,肉眼可见的华贵。
经纪人急急忙忙从暗处走出来,猝不及防被这绚烂的光彩晃了下眼,她没有心情感叹酒店的金碧辉煌奢华无比或是trend这次设宴壕气冲天的大手笔,她只想做个泼妇,把这两傻货狠狠臭骂一顿!
小助理神经绷紧,一边是怒火攻心的顶头上司,一边是任性妄为的亲主子,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再多来几个方向的压力,他都快被五马分尸了。
资本主义果真残忍,酷刑还属你们懂行。
经纪人姐姐的滔天盛怒再凶猛逆耳,他这个在人手下讨生活的小杂役也得恭恭敬敬扬起耳朵全数受着。一颗秀逗脑袋得掰成几瓣使,既要想该怎么应付惹急了的经纪人、又要想如何劝这位不懂事的祖宗打道回府、他作为共犯带人“潜逃”的事要怎么和上面打报告、若是人家降薪降职甚至直接把他开了他再去哪里讨工作……
小助理觉得自己的脑子自打毕业后就生锈结网了,头脑风暴起来跟个没上机油的机械废品似的,嘎吱嘎吱转得直冒火星子,一个办法都想不出来,还把自己给整绝望了。
就在他即将放弃人格,决定豁出去发疯以死相逼之际,后面那颗赶不动的硬石头却开了金口,说是要回酒店。
小助理顿时心头一软,从来没觉得这人的声音如此好听过,马路边一排排路灯宛若引领他升上天国的阶梯,耳边回响着助他灵魂升华的赞歌,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处,温柔而慈祥地朝他招手。
终于苟住小命的助理差点没为此激动得哭出来。
车子一路上开得又快又稳,无惊无险,竟比导航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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