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酒吧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初。在更早的时间线里,邻国的铁骑曾鞭笞这块土地。当骑兵在散发着异臭的都城街市中昂首阔步,两侧坍塌的房屋里不断传来孩子的啼哭。丈夫无论如何也不肯听她的哀求。他夺过她怀里有腐烂迹象的肉块,她只能悲痛欲绝地死死抱住丈夫的双腿。丈夫毫不留情面地甩开她,他已经找到一个同样失去孩子的家庭,人们烹饪食用自己的孩子又会过于不忍,只好交换。但是他们向来是吃一次饿好几天的,两人已经饿得面黄肌瘦,尤其是可怜的女人——她刚小产就要和孩子天人永隔。
缇娜的脸上布满了重迭的泪痕,泪水划过脸庞带走原先脸蛋上覆盖的灰尘,不均匀的色块使她看上去格外吓人,要知道缇娜曾经可是王都里出名的美貌女郎。她遵从父亲的意愿嫁给了同样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婚后也生活得幸福美满。
如果没有战争,她那两个可爱聪慧的孩子就不会死去。她仍记得那天大女儿难过地攥着她的手说:“为什么呢?战争是如此可怕的东西。
亚述人冲下来像狼入羊栏
紫色军团披铠甲金光闪闪
夜晚蓝色波滔涌入加利利深谷
矛枪恰似海上的星星闪光飞舞
像夏天绿色森林里的树叶
王者的战旗在落日下摇曳
像秋风吹落森林里的树叶
次日横七竖八躺着的士兵,筋疲力竭。”
天呐,她可怜的芭芭拉。ℝǒūωêń.мℯ(rouwen.me)
芭芭拉说:“妈妈,我们就是栅栏里的羊羔。王都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王抛弃了我们,说不定我们的敌人正在嘲笑我们呢。”这是她心爱的女儿在人世间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能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富绅之女,她的丈夫也不能是整日研读书籍的闲人。
丈夫有一天说,让我来吧,也许你会好受一点。
她不能再同意了,她的胃已经空荡了四天。
丈夫默不作声地也给她盛了一碗,她没像第一次那样无法接受,哪怕恶心也强迫自己全部吃下去了。
丈夫说,睡吧,睡醒了明天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她点点头睡下了,等身边的人呼吸平稳才起身呕吐。
她一直翻腾的厉害,以前哪吃过这种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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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引来骑兵首领的瞩目。孱弱的老人低垂头颅,佝偻的身影单薄,他的叁个儿子俱战死沙场,家里唯一的女人在战火纷飞时难产去世。那个骑兵凝视了他几秒钟,也许这会他觉得时间缓慢得能与他最初得知噩耗的那一刻相比。骑兵们漠视着周围或麻木或怨憎的人群,最终整支队伍冲出了几十个衣不蔽体的风尘女的包围圈。
冰冷的残缺肉体被铁骑践踏,人们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去的影子,飞溅的血沫在空气中很快干涸。难抑的情绪在寂灭的余烬中持续燃烧,给这些痛苦的灵魂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白,那是死去的受难者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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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露易丝,猜猜看它是什么?”
小女孩苦恼地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
到底哪一只手里才真正藏有糖果呢?
最终她决定伸出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抓着艾尔两边的手指。
“糖果!糖果!”
艾尔倒也没有为难她,将握有水果糖的那只手摊开,任由小露易丝去拿。
“真是聪明的孩子。”艾尔夸奖道。
小露易丝骄傲地挺直了胸。
布莱克女士好笑地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
“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小露易丝伸出两只握拳的小手,睁大的眼睛示意他做个选择。
艾尔眉眼弯弯,双手抵在唇边,克制住了爆笑的冲动。
“左边还是右边呢?”艾尔故意停顿了一下。
小女孩马上反应说:“艾尔叔叔,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不能耍赖。”
“我觉得左边——”
闻言小女孩收回右手。
“不太好,我选择右边。”艾尔的语速放得很慢,说完还冲懊恼的小露易丝得意地笑了笑。
小女孩这次特意停了几秒,确定没有反转才收回手。
“艾尔叔叔选择了右手的秘密。嘿嘿,你过来,我要悄悄说给你听。”
艾尔纵容般地凑近小露易丝,听她说,“这里的十字和伦敦的不一样哦,我看到十字架上的两条棍子一模一样。”
托马斯在一座古老的拜占庭式教堂前停下了。雨后的空气中充盈着草木的清香,眼前这幢建筑的墙壁上装饰着潮湿的苔藓和一些南方州常见的裸子植物。
他们尚在半坡时就望见了特征鲜明的“正方形”十字架及圆形穹顶。只不过两人那时候正处于某种紧绷的氛围里,像是在较量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虫鸣声渐重,晚上是虫蛇活动最为频繁的时间段,他们必须得找个合适的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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