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刑部所司之事,为何前辈来此与我相谈?”“此人告冤属实不假,但年岁久远,有关材料残缺不全,此番相邀的目的就是想劳烦贤侄对照年历、科目而已。”案件证据需要吏部来核对,所告之事无非是贪污腐败、徇私枉法之由。这样一来,刑部大可直接从皇帝那里领旨办案,吏部这边自然会派人配合调查,眼下把他请来四季茶楼拐弯抹角献殷勤,恐怕另有深意。再加上被告之人乃是如今功高盖主的镇远侯,饶是成临玉如何迟钝,也不可能答应下来。正当他在心中琢磨如何委婉拒绝这个请求时,原先弹奏琵琶的乐妓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侧,素手如玉捧起茶杯呈到他面前。“公子,请用茶。”他看到乐妓出场的时候就警觉地放下茶杯,现在已经得知来者不善,更是不敢接茶。“不必了,我……”“公子切莫客气。”另一位姑娘也放下乐器,凑到他身边来,试探地碰了他的肩膀,谁知他当即起身躲避,露出恼怒的神情。林岩看他反应这么大,暗道不妙。果不其然,成临玉没把火气撒在两位乐妓身上,倒是把他贬斥得一无是处。“我敬你一声林前辈,怎料阁下把我当做好色之徒,实在有辱文人之相,请恕在下不再奉陪。”成临玉确实不喜这种拉拢色诱的低劣手段,刚好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林岩的提议,当然要抓住机会离开茶楼。虽然他那番话很不客气,但这是一个与镇远侯此事毫无关联的理由,对方既不能借此断定他站在镇远侯的阵营,也不能再贸然尝试把他拉上贼船。倘若是半年前刚步入仕途的他,多半想不到这简单的品茶之约会有如此多的套路。成临玉长吁一口气,回到家中很快就被母亲叫到书房,发现父亲亦是在此等他回来。“今日林岩和你说了什么?”“有关镇远侯的事。”“果然不出所料,上边的人等不及了,开始驱使这些走狗四处游说。”成临玉有所意动,按照父亲的意思,林岩并非带头针对镇远侯的人,而是出面拉拢帮手的说客罢了。“你初入仕途,就是他们眼里的软柿子。为父让你前去赴约,也是想让你接触这官场的人心险恶。”“孩儿明白。”成庆文瞧见他老实懂事的模样,颇为无奈地叹气道,“你不明白的还多着呢,人家奔你而来,对你的爱好皆是了如指掌,从书画古玩,到乐妓美人……”“爹,我并未沉迷美色。”成夫人听到这,冷不丁插了一句,“那你画作里的姑娘是谁?”成临玉怔愣片刻,没想到自己藏起来的画作被发现了。“……她是我的心上人。”“我该说你实诚,还是说你一根筋。”成庆文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说是心上人,那当真是心上人。成夫人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地说,“娘心里有几句难听的话,你可愿听?”“娘请讲。”“青楼即是青楼,再漂亮的脂粉红妆也掩盖不了放荡腐烂的内里。你只看见姑娘们搔首弄姿的谄媚,却看不到她们被拐卖调教的凄惨。”成临玉默然倾听着。“你到那个地方去花钱,既是人贩子的帮凶,也是抹黑了你自己的脸面。那些臭苍蝇臭老鼠打听到你爱慕花魁的消息,就会默认你是个裂了缝的臭鸡蛋,一窝蜂地凑到你面前要把你的底子都挖出来为他们所用。”成夫人一口气说完,再看他沉思不语,知道他已经把话听进去了。父母的谆谆教诲自是可以让成临玉反省自己所做的不足之处,他正是知道青楼女子出身悲惨,才有了替玲珑赎身的想法。他没有能力去惩罚人贩子,只能退而求其次,试图帮助她脱离苦海。只是他失败了,不仅让有心人得知他的弱点,还让她继续困在青楼之中,被人折腾直至病重。虽然他没有办法去见她,但他只求她能健康平安,少一些病痛烦恼,多一些宁静喜乐。深夜烛光绰绰,成临玉铺开一幅幅画卷,一遍遍欣赏画中女子的容颜。这些画是他初次见她之后便开始提笔创作,曾经他想见她而不敢见,如今他想见却不能见,只能再次提笔研墨,独自消磨这满心的思念。——————之前女鹅已经试探过了,确定梁峥和成临玉对贞洁一事不是很较真,在这里要感谢郭怀睿和付明两位男配的出场(do)既然已经确定关系,她开始想办法向两个男主坦白身份,让他们心甘情愿成为储备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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