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慕容廷找到遗诏,确认印鉴为真,恼怒之余,秘密派人赐死慕容臻和玲珑。
然而,牢房的士兵只见白狐跃上围墙,高声呼啸,哀啭不绝,随后发现送去毒酒的张铭,以及诸多守卫均是昏迷在地,慕容臻和玲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京城百姓第一次听到白狐的嚎叫,不少人从梦中惊醒,看到窗户上有狐狸的身影掠过,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
没人看到白狐最后去向何方,倒是有人瞧见端亲王府夜半忽然打开大门,收留一名浑身狼狈的男子。
安阳旭将慕容臻带入厅堂,又让人叫醒端亲王,与此同时,玲珑在角落里换好衣裳,徐徐走来。
“你要见我父亲?”
“有些事情要说罢了。”玲珑瞥见沉默的慕容臻,暗暗叹气。
安阳旭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看向玲珑时,只得到她的摇头回应。
过了一会,端亲王急步赶来,见了慕容臻正要行礼,转眼看到玲珑也在这,登时变了脸色。
“你怎会在此?谁救了你们?”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她对他显然没有好态度,因为她从安阳旭那里得知,自己坠崖的幕后黑手就是眼前这位王爷。
端亲王对她也没有好印象。
老皇帝在世时,他在乾清殿见过她几次,无比确信她活泼明朗的性格就是迷惑他人的伪装,还暗示承王慕容峰亲自劝谏,免得慕容臻耽于女色。
“莫非是你把皇上救了出来……”他嘴上是质疑的语气,目光已经锁定她的面容,试图从她的细微表情中找到答案,“说罢,你有什么条件。”
他的问题也是另外两人所关心的,他们总是猜不到她所作所为的目的。
“很简单,站到柳府的阵营。”
“嘁,难不成你真的把自己当做定国侯的义女,为他鞍前马后吗?”
玲珑挑了挑眉尾,对于他的嘲讽选择无视,“无论你信或不信,除了慕容峰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我没有为慕容廷做过任何事。柳府于我有恩,他们想要更高的权力,仅此而已。”
端亲王轻哼一声,对她这番说辞感到不屑。
只有安阳旭知道,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除非上官连云亲自出面劝阻,否则,柳府的恩情再加上柳歆儿的存在,足够驱使玲珑蹚入这场浑水。
“不信也罢,人就放在你这了。”她如此说着,感受到另一侧的视线,却不敢回望他,“这几日朝堂变化,你最好细心注意,免得错过了一盘大棋。”
“等等。”端亲王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不肯让她轻易离开,“你如此操纵权势、动摇国运,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遭天谴……
玲珑停住脚步,眉眼冷漠肃然,望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蓦地嗤笑出声,“该遭天谴的是你们。”
原本明艳活泼的少女忽然变了脸色,恍若阳春骤雪,让人不寒而栗。
“人族自诩为万灵之长,仁义道德当门面、诗书礼仪作文章,所以,在你们的认知里,老头子偏爱儿子没有错、临终改诏没有错,他弑父行凶没有错,你们假判冤案没有错……”
端亲王没想到她还敢反唇相讥,慕容臻也未见过她这般犀利强硬的姿态。
一时间没人说得出反驳的话语,她也不容许他们再次冒犯她的底线。
“你们永远没有错,要怪就怪上官府根基不稳,怪我父亲遇人不淑;怪我容貌昳丽,勾得男人魂不守舍;怪我有三头六臂,怪我机关算尽、不顾大局……”
她反讽入心的话语完全撕开了端亲王虚伪的面具,让他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玲珑……”慕容臻终于有所动容,试图抓住她的手,而她已经毫不犹豫地走远了。
“我去派人盯着她。”安阳旭反应很快,紧跟着追出去。
端亲王瞟了一眼他的背影,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转头再看怔愣出神的慕容臻,完全不复他记忆中沉稳冷静的模样。
祸害,当真是祸害!
虽然端亲王在心中骂骂咧咧,但是行动上不得不按照玲珑的意思去执行。
一是慕容臻从狱中逃出,慕容廷必定暴怒,要把京城掀翻,二是门下侍中任阁忽然派人送来密件,试图拉拢端亲王府。
任阁此人不同于徒有公爵名禄的端亲王,他是朝堂掌握实权的高官之一。
由于任府早就依附于慕容廷,以至于很多人忘了,任阁曾有一名女儿入宫为妃,生下先皇最年幼的皇子,即是八皇子慕容策。
若是论起当今皇子的娘家身世,最为富贵的当属于慕容廷的生母,已故的先皇后,太师之女;若是以实权论高低,慕容策的爷爷才是能够左右朝堂局势的关键人物。
只可惜老皇帝惯会权衡之术,鲜少宠幸这些高官之女。即使生下了孩子,他也不管不问,不会以储君看待。
是以任阁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没有竞争皇储的希望,只求跟着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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