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安静了许久,赵北逸沉沉呼出一口气,环着她的腰,轻声说,“若我就此成了腿脚不便的废物,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我会,我可以照顾你。”玲珑回答得毫不犹豫。
“照顾一个人很辛苦,你可以留我自生自灭。”
“你在说什么胡话?”她抬头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又被胡茬扎到舌尖,气得她更用力地咬住他的胸肌,惹得他一声闷哼。
以往面对她这般调皮的举动,他早就把她压在身下操软她的宫房了。
可是他现在双腿知觉迟钝,简简单单的曲腿都很费力。
“如果我的双腿动不了,不能满足你的欲望,你还会喜欢我吗?”
“小坏蛋变成小笨蛋了。”她靠在他的胸膛,气鼓鼓地说,“你当真以为天底下没有比你更长的物件吗?我要是按照房事的能力来挑选喜欢的男人,明知你的双腿受伤,我不如挨家挨户上房揭瓦,偷看谁的夫郎有七寸的阳物,早就不来你这了。”
她这话糙理不糙,可是他真正的心结并非伤痛,而是更加沉重的东西。
“那如果……如果我考不上进士,一生碌碌无为,只能混个小官或者做些寻常的活计,不能为你买金送银、不能让你穿绸披纱,你可会觉得是我无能?”
“不会。”
“不能满足你,也不能给你富足的生活,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
“你可是比我好多了,要是让我出去谋生活,我只知道种种水果、养养动物,或者去山上打猎!而且你看,我也考不上进士,背不了古文,赚不了财宝,我先前的富裕都是爹娘给的,我的人生过得一团乱麻、毫无规划,你不也是喜欢我?”
玲珑半是玩笑地说出来,呼吸轻柔地喷洒在他的心口,缓缓抚平所有的伤痕,“再说了,我原先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相中他的相貌,与他缠绵尽欢,是你和哥哥教会我,喜欢一个人可以为她做很多,可以为她承受伤痛,可以为她背负骂名,可以为她放下尊严,可以为她忘记危险。”
“玲珑……”他意动地唤了她的名字,说不出什么。
“我爹用棍子打我,想让我认错,可是认错又能怎样?除非我和我哥心生间隙,否则外人断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无论你这辈子有没有考上功名,无论你哪里残缺,我喜欢你,或许不能包容你的所有缺点,但是我会拥有与你直面坎坷的勇气。”
她直起腰,抬手捧起他的脸颊,与他对视。
“尽管世人看待我们是无耻的、放荡的、不成熟的,我依然确信我喜欢你,绝不后悔。我是狐妖转世,同样是几十年的寿命,既然不会后悔,就不会因为你的伤病、你的平庸而放弃对你的爱,只会比以前更加爱你,想把你带在身边,让你过得更加幸福。”
“别说了……已经够了,已经够了……”
他用力地抱紧她,炽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她的肩膀上,烫得她身体一颤。
他总是笑得最开朗的,也是经常逗弄她的那一个,即使是与他最为熟悉的上官连云,也仅仅是知道他幼时被人贩子拐走的心理阴影。
没人知道他撕裂已久、从未愈合的内心,没人知道他华贵服饰下鞭痕累累的四肢,当他故作轻松地说出“我好像不是读书的料”,没人能够读懂笑意之下的求助和迷茫。
玲珑心疼地环住他的腰腹,任由他的泪水打湿她的身体。
他的伤痛太深了,尽管她说了那么多,他依然抗拒表露自己的心结,依然不肯说出双腿伤痛的缘由。
玲珑暗叹一声,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圆满,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把狼狈的过去撕开展示给另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行。
他的心结需要时间来打磨,亦或是造成心结的人亲自解开。
她不忍看他哭得太久,轻声问他,“我们睡下吧,好不好?”
他应了一声,抱着她平躺下来,让她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他需要睡眠平复情绪,而她也需要一点时间修复他的双腿。
清晨,侍女推门进来的声响惊醒了浅眠的赵北逸,他此时呵斥她们退下已经来不及,只得拉上被子,盖住玲珑的脑袋。
“奴婢向公子请安。”侍女像往常一样放好盆盂,沾湿棉巾,准备为他擦脸。
“等等,我自己来。”他故作镇定地撑起身子,谁知扯动了玲珑穴内的肉棍,搅得她难耐地轻哼。
侍女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她怎么听到女人的声音?
“咳,嗯……”赵北逸捏着自己的嗓子模仿玲珑叫了一声,顶着侍女奇怪的目光,开口解释说,“我昨晚忘记喝水,嗓子有些痒……”
“公子你早些说,奴婢这就给您倒水。”
侍女转身就走,赵北逸稍作放松,连忙伸手进被窝捏了捏玲珑的脸颊,谁知她仍未醒来,反倒是要张嘴说梦话。
“北逸唔唔……”
他吓得捂住了她的嘴,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