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华高中附近的咖啡厅。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架着金丝框的眼睛,翘着腿,双手交握在腹部。
黎染坐在对面,等着他的回复。
李淮沉思了一会,说:“小染,你这个请求原谅我无法答应”
黎染心里一沉,连忙解释:“舅舅,只需要您签字,方平治疗后的一切费用和照顾我都会承担的”
李淮摇摇头,声音冷峻,“你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你拿来的合同我看过。这个项目对术后的辅助生存照顾要求很高,一系列的费用和开支都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够负担的。我觉得你决定治疗方平的这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黎染愣愣的看着他,她不是没想过对方可能会拒绝。
毕竟他与母亲关系也说不上近,黎染跟着妈妈这么多年从没见到这个名义上舅舅来家里探望。母亲说起自己的弟弟只字片语,只说他是家里最有出息的男孩子。
在外面自己开公司做生意,成家立业。
两人最近一次见面是几年前母亲葬礼的时候。
她说:“求求您,行吗?帮帮我,方平我一定要救的”
黎染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低声的软软的。看着舅舅的态度,她心里燃起的火苗被吹灭。既然对方没有主动帮助的心思,那么她不想说出方平是母亲去世的关键证人。
李淮表情不动,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丝毫过问黎染生活的意思。
他压根不关心自己这位失去父母的侄女究竟如何应付日常开支。不关心在云市这样的大城市里一个孤女要怎么生存下去。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有点不耐烦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说完拿出钱包,抽出一迭红钞票,放在桌上。
“我已经买过单了,好好学习”
黎染看着桌上的钱,讽刺的红色刺痛她的双眼。
李淮坐在车里,随手回复了几个消息。
秘书在前面开车,他问秘书,“白总联系好了吗?北辉集团的项目可不能模糊。晚上约白总和几个工程师再把标书碰一下”
秘书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的说:“白总的意思是,要压价2”
李淮皱起眉头,他眼神带火。
“这个王八蛋,仗着自己有北辉的内部关系,知道我有多在意成为他们的供应商,就在利润上狠狠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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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染回到大平层的房子,推门而入是一室的黑暗。
地暖温热,但空旷的空间还是让黎染觉得有些寒凉。
莫关北还没回来,她僵硬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我今晚不过来,你回去给管家打电话,晚饭已经定好了】
黎染木然的把手机放在桌上,也没有给管家打电话。
她心里想的是,莫关北今晚不回来也好。她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在他面前伪装。
舅舅不肯帮忙的事情,她不太想告诉莫关北。
清瘦的人站在阳台上,前方是万家灯火。
她背对着黑暗,手慢慢抱住环抱住自己。
走进死胡同,要怎么自救。黎染咬紧下唇,难道要放弃吗?
那这几年的辛苦算什么,妈妈去世的真相就永远无法被翻出。
一滴泪顺着脸颊留下,她把头埋进臂弯。背脊的骨头微微颤栗。
莫家主宅。
莫关北从母亲的房间出来,张妈低着头站在旁边。
莫关北声音冷冽,“陈医生呢,有没有来看过?”
张妈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莫关北怕吵到母亲,压着怒气,“说话!”
张妈十指相扣,结结巴巴的说:“先生,先生不让陈医生到家里来”
莫关北一惊,“莫北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妈心里早就慌了,少爷一连几天也没有回来。她六神无主,现在哆哆嗦嗦的都说出来。
“前几天夫人还挺好的,可自从停了药就吃不下饭,这几天也睡不好,晚上还会尖叫。少爷,您给先生打个电话吧,夫人再这么熬下去,身体撑不住啊”
莫关北黑着脸往楼下走,正准备掏出手机,就听到院外出来汽车的声音。
莫北辉进来,他一双鹰目落在张妈身上,张妈打了个寒颤。
莫关北偏头,“张妈你先下去,准备点夜宵,我妈晚上醒来哄她吃点”
诶诶诶,张妈点点头躲进厨房。
莫北辉脱下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到他面前。眼睛钉在他身上,不说话。
莫关北这时候没工夫猜他要说什么,直接开口质问。
“为什么不让陈医生到家里来?我妈身体不舒服,拖了好几天了,是不是你的意思?”
莫北辉转过身坐下,抽出一根烟点燃。
“呼,你现在急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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