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郁郁青青,松柏遮掩间,是大片冒着热气的温泉水
柊拉开旅店的窗纱,几缕阳光伴着凉爽的秋风一齐涌进屋内
仁王恹恹的蜷腿坐在榻榻米上,神色惓懒,偶尔发出几声轻咳
他和北原柊都过分贪凉,哪怕入了秋,家中的冷气还是开着,难免受寒,仁王已病了些时日,咳嗽总也不见好
绘里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又贴心的为他们安排了旅店最豪华的房间,独立的庭院,天然的温泉水,安排他们入住时,绘里还神秘兮兮的拉住柊叮嘱晚些时候,我让服务生送浴衣给你,你们就好好享受甜蜜的温泉夜晚吧
绘里她总是,念念不忘着自己不曾有过婚礼和蜜月旅行的委屈,想方设法的为她和仁王创造独处的机会
柊轻轻摇头,半是羞怯,半是难过,这些日子里她和仁王朝夕相伴,却好似被不真实的幻觉笼罩着,她拥有他,他渴望她,可他们的心仍旧咫尺天涯,无法靠近
喝点儿银耳雪梨吧,我特意借旅店厨房熬的,柊拉开木质的玄门,褪掉鞋子,踩在柔软的榻榻米上
清静的小房间里,仁王着一身简便的运动装躺着
一会儿要去打网球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歇。。。
不碍事,仁王轻轻搅动着手中的瓷碗,打断她未完的叮嘱
柊咬咬唇,若无其事的垂下头,结束了令他不悦的话题
天色渐晚,庭院的草丛已响起不知名的虫鸣声,柊揉揉酸涩的眼睛,小心的收好画稿,给编辑发了消息,倚靠在藤椅上静静歇息
已经晚上了,他还没有回来
旅店才刚开始营业,绘里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柊疲惫的捂住眼睛,内心再一次被孤独填满,从中午到现在,她都没有进食,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身去外面吃些东西,一阵眩晕猛地袭来,柊踉跄着跌回椅子,微微稳住神思,强撑住身子挪去床上
柊陷在柔软的鸭绒床垫中,昏昏沉沉的睡去,她周身衍生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身体难过到了极致,却又同往日的不适有着微妙的差别,她混沌中想抓住一丝清明,却被胃里一阵翻滚激的头晕目眩,趴在床边干呕不止
她只有吃过避孕药后才会像这般恶心不适,避孕。。。
柊猛的一激灵,全身血液涌上了头顶,不,不可能的,她每一次都有吃药。。。可是算算日子,生理期的确推迟了两周未至。。。
仁王心事重重的推开木质玄门,同床上面色苍白的柊四目相对
柳生说,结衣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这一切,都是他和北原柊的错,怨恨北原柊吗,怨恨的,怨她不择手段的自私占有,用那荒谬至极的谎言逼他娶了她,可更怨的是自己,怨自己的无力和软弱,一面让结衣深陷在无望的等待中,一面又和北原柊这样不清不楚的生活着
宽敞的房间仿佛变成了狭小的牢笼,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握紧拳头,压制住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却也只是站在门口,遮挡住外间走廊的灯光,他清俊的面容隐匿在光影中,看不清神情
柊迟缓的直起身子,迷蒙又无措
他终于一步步走近,沉默的脱掉外套,准备去洗浴,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柊闭上眼睛,平复心口一瞬的隐痛,她早已习惯了,他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她终究,走不到他身边
打电话给前台叫了餐,柊缓缓抚上小腹,如果。。。她真的怀上了孩子,该怎么办,仁王不爱她,更遑论让她怀孕
北原柊生来便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其中苦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怎么忍心让她的孩子,再一次得不到父亲的爱
草草吞咽下稠糯的米粥,冰冷的四肢终于有了些许温度
窗外热气缭绕的庭院,仁王泡在池子里许久没有动静
柊咬咬牙,从枕下抽出绘里让人送来的浴衣,赤脚踩进了庭院
身旁一阵窸窣的水声,有人下了池子,仁王缓缓睁开眼睛,转了头去,怔时有些呆愣
女子身上的浴衣短的堪堪遮住大腿,布料少的可怜,随着温泉水的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鲜艳的红,似雪的白,盈盈一握的腰肢,柊神情忸怩,捉紧浴衣下摆,不许它随着水流跃起
在他愣怔间,她悄无声息的贴过,环抱住他,生疏的吻上他的喉结
感受到头顶那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她猛的闭上双眼,双手探入水下
仁王脱力的靠在温泉光滑的石壁上,无声的喘息,许久,唇间溢出一丝抑制不住的轻吟,比温泉水更甚的灼热在手心爆开,随水流散去
柊红着脸埋首在他颈间,双腿微微有些发软
她在讨好他
仁王鼻端萦绕着淡淡的馨香,那是独属于北原柊的味道,他竟不知,他会记得如此清晰,国中那年,他撞开游泳馆的大门,扶起满身狼狈的她时,飘入他鼻间的淡淡香气
午夜梦回,他无数次茫然的睁开眼睛,身下是一片濡湿,原来他和学校那些恶劣的男孩子们并无差别,白日里冷酷的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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