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知道程蔓说的是实在话,神色软和下来:“再高点吧。”
“具体定价多少,我说了不算,得我哥检查后才能确定…………”程蔓问,“检查的话要把收音机拆开,您这边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程蔓看向程亮,他已经喝完了绿豆汤,将碗还给旁边摊主,走过来从三轮车车斗放着的木盒里拿出工具,接过收音机就拆了起来。
拆开修了那么多台收音机,这活程亮干得轻车熟路,动作可以说行云流水。
中年男人看了会,眼神闪了闪问:“你哥是不是修理铺上班的?”
“怎么了?”
“看他这架势,挺熟练啊。”中年男人问,“你们老实说,我这收音机,能不能修?”
“你想多了,我哥不在修理铺上班。”至于后一个问题,程蔓顿了顿说,“所以你的收音机修理铺的人能不能修,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哥是不是会修?”
程蔓婉转说道:“也不一定,就算不会修,他也能把收音机里能用的元件拆出来。”
中年男人觉得自己猜到了他们收旧收音机的目的,压低声音问:“这些元件拆出来,能卖多少钱?你告诉我,我肯定不跟别人说。”
程蔓笑了:“大哥,真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每台收音机的问题都不一样,我不好说啊,但我能这么跟你说,这些旧收音机收回去,倒手我们肯定能赚一点,具体多少我就不太好透露了,希望您能谅解。”
“明白,明白。”中年男人点头,见程亮检查好了收音机,问,“同志,我这台收音机能卖多少钱?”
程亮在心里算了下说:“六块五吧。”
中年男人说道:“才六块五啊,能不能再高点?”
“已经是最高的,再多我们容易亏本。”这话程亮是对程蔓说的。
刚才聊了这么多,中年男人觉得程蔓性格挺软和的,估计好说动,便看着她说:“妹子,我这台收音机当初六十多买的,还用了票,才用了四年,到今年第五年,里面配件好着呢,价格给高点吧,凑个整,七块也行啊。”
程蔓听后果然面露犹豫,侧过头问程亮:“要不就给七块?”
程亮唱红脸说:“七块真不行……”
“妹子,六块五真低了,七块吧。”
最终,这台收音机七块钱成交。
中年男人走后,陆续又来了两个人,一个卖旧闹钟,按五毛钱交易的,另一个卖的是小品牌收音机,保存得虽然还行,但出厂年份有点早,按四块五交易。
等人走后,程亮问:“咱们到这多久了?”
“四十快五十分钟。”
程亮盘算着说:“也就是说,咱们半个小时收了两台旧收音机,现在九点,咱们下午六点回去,还有九个小时,除掉吃饭半小时,今天顺利的话咱们说不定能收到三十六台收音机。”
程蔓笑着问:“三十六台你就满足了?”
“三十六台你还不满足?”他们卖了十三台收音机,都挣了一百七十多,今天要是能收到三十六台收音机,至少能挣五百吧?
“不满足,我的目标是一百。”
“一百?”程亮差点被口水呛到,“咱们合伙的钱,总共也不够收一百台收音机吧?”
程蔓表情淡定:“没事,我带了存折过来,不够可以找信用社取钱。”
程亮咽了下口水,竖起大拇指道:“你牛!”
程蔓脸上突然绽开笑容:“你还真信了啊?”
程亮愣住:“你刚才是骗我的?”
“当然啊,就我们这个三轮车,堆满也装不下一百台收音机好吗?”虽然他们还带了蛇皮袋和绳子过来,但用上这些装一百台收音机也够呛。
程亮看向陆平洲,就见他也正憋着笑,沉默片刻问:“你也听出来了?”
陆平洲嗯了声,抬头看向路尽头说:“人来了。”
程亮转头望过去,不太确定地说:“也不一定是来找我们的吧。”
“领头的是最开始的老太太,而且好几个人手上提着收音机。”
程亮眯起眼睛:“你确定?”
陆平洲神色平淡:“你等着看好了。”
等了大概十秒钟,那些人手里提着的东西渐渐清楚,程亮不由转头看陆平洲:“你什么眼神?”
陆平洲呵呵回了句:“比你好的眼神。”
眼看两个人又要斗嘴,程蔓插话道:“开工了。”
老太太的号召力非同一般,虽然去得久,但一次性带回来的人是真的多,粗略估计,至少三十人往上走。
只是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除了旧收音机、旧闹钟、旧手表,还有生了锈的剪刀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铁块。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程蔓不但得跟这些奶奶婶子们说定价规则,还要时不时跟人解释:“我们不收菜刀铁块,这些我们要了没用,为什么没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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