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认为她是故意,她害怕校领导发现她烫发。
所以开学第二天某个下雨的大课间,陈冰一脸郁色带着覃立容往教室来,来者不善的气场。
再面对覃立容,苏冷心境完全不同——比上次被她抓到口袋里有烟和打火机更从容无畏。
也是快放寒假那会儿,苏冷路过停车场,偶然碰到杨易晴从覃立容车上下来,听到她恭恭敬敬说了声“谢谢二婶”。
原来教导主任是杨易杰姐弟的婶婶。
苏冷再回忆起开学那时杨易杰义无反顾跳出来替她认领烟和打火机,只觉得嘲讽。
杨易杰是确定有人兜底,才敢赴汤蹈火。换做是任何一个别的领导,他恐怕都不会如此坚决要和她共进退吧。
不过答案是什么,不重要。
苏冷被叫到走廊,覃立容嘴皮子都懒得动,丢给陈冰一个眼神,再冲她扬扬下巴,示意她把丸子头拆下来。
越来越多人觉都不补了,跑出来围观主任抓问题学生。
苏冷照做了,强忍那股羞辱感,只等着头发拆下来的那刻捏着嗓子来一句充满茶味的:
老师,扎丸子头之后头发本来就是卷的啊,是不是你头发太短从来没扎过啊。
可她没来得及装,就又有一个女生被班主任从十八班领出来。
对方显然没睡醒,懒懒散散站到苏冷身边,瞥了眼苏冷刚拆完有点乱的马尾,自己动手,态度诚恳。
“谁允许你们烫发,知不知道这是违规的,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心思应该都放在高考上!”
十八班班主任和陈冰使了个眼色,陈冰立刻清了清嗓子厉声说:“就是!李老师说得对,苏冷,别以为这次考试你拿了年级第十五名就可以为所欲为。”
“沃寒露,你也是,物理拿了年级第一了不起啊,也就是十七班季见予集训去了没参加期末考……”
覃立容也不是聋了瞎了,知道两个班主任都有私心保住班里的种子选手,都是共事多年的同事,其实如果只烫不染,不太过分,领导班子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可这次是有人打小报告到教务处,覃立容才亲自来抓人的。
面上总要给举报人一个说法。
“行了,限你们这周末回家,拉直也好,无论用什么方法,把头发修复原样,还有,交一份检讨让家长班主任签字送到教务处。”
沃寒露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笑声硬生生被班主任一个眼神给逼得咽回去了。
看热闹的人陆续散后,她突然问苏冷:“你打算怎么办?”
“拉直?”苏冷笑笑,“可能到时候还会有人举报拉直也是违反校纪校规的。”
沃寒露眼睛一亮,“我刚就想笑这个呢。”沃寒露看了眼苏冷,她正低头重新扎丸子,近距离看,的确比网上传出来的那些偷拍还要惊艳。
“你知道,那姓覃的是杨易杰亲戚吗?”
苏冷微微诧异,转头看了眼沃寒露,对她的印象,不过是刚开学那会儿杨易杰不仅不服季见予,也绝不能忍受班里物理第一是个女生。
当时两人吵架,苏冷还会嘲讽他,沃寒露都比不过,他就别天方夜谭想顶替季见予去参加物理竞赛了。
“所以呢?”苏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沃寒露表情似乎有些遗憾,“我还以为,那老巫婆会刻意刁难你。”
苏冷好笑,很自然开了个玩笑,“不是还有你嘛,她再不爽我,一视同仁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
两人相视一笑,机缘巧合的聊天点到为止,各自回班了。
苏冷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眼一直靠在栏杆的那群男生。
张金远笑声最大,手里比比划划说得正起劲,季见予反靠在栏杆,脸上是十分散漫的笑,似乎是漫不经心朝她投去一眼。
可刚才,不知道他偷偷看了多少笑话。
苏冷面无表情转过头,撞上从高二那边过来的贾超。
“听说有人被抓住了?”贾超狎昵一笑,苏冷忽觉得厌烦,那股抵触直从心底往上冒,躲开他试图玩她头发的手。
贾超见好就收,至少当下,他愿意因为她的一张漂亮脸蛋好声好气,在苏冷进教室前塞给她一杯全糖热奶茶。
然后才肯给栏杆那里的几人眼神。
“超哥。”
游其森淡淡笑着打招呼,贾超朝他们招了招手,全然不理会张金远装都不装的敌意,他眯了眯眼,牙根一痒,还是上前寒暄:
“什么时候,咱们再来一场比赛,上次还没尽兴呢。”
季见予似是而非笑了一声,比起张金远,他一身戾气是往里收的,张弛有度,让贾超完全不懂如何发挥。
“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其森手好全了吧。我们倒是无所谓,人员储备充足,就是听说超哥那边,学长们上回也耗血不少。”
贾超阴恻恻一笑,关心两句游其森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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