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快走几步上楼,不自觉因为季见予那句话走神。可转念清醒,不过也就是一瞬间。
事情又不是她做的。
没必要和他扯。
心里还在算第二道铃什么时候响,突然有一道男声狠狠劈过来:“站住!这位同学,你站住!”
戴老花镜的某男老师从腋下把书抄出来直指苏冷,走了几步弯身捡起什么,拿在手里看片刻,继而把腰板挺得笔直,迈着京剧步冲过来。
苏冷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挨劈头盖脸一顿骂:“这什么?学校不让私藏易燃易爆违禁物品,你几班的?”
精巧打火机一晃一晃,锋利的角几欲戳到苏冷额头。
旁边教室原本已经安安分分坐好的同学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探头看热闹。杨易杰本来还在趴桌补觉,被人推搡醒:“苏冷被抓了……”
苏冷谁?杨易杰神志不清,不耐烦嘟囔一句,反身继续睡了。他只穿一件短袖,突然改变体位,捂热的肌肤触到冰凉面颊,打了个寒噤,人也清醒大半。
十八班数学老师嗓门太大,是个老顽固,打火机从苏冷身上漏出来被他抓个正着,不依不饶惹得整层楼一阵哄闹。
季见予本来慢悠悠上楼,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打火机”、“违禁”等字眼,眸光一暗,拔腿往上跑。
有和他一样迟到的学生被堵在楼梯口,反正也过不去,索性围在一起看热闹。
祸不单行,谁知道美艳女同学口袋里除了打火机还有什么。
吸烟在三中可是“死罪”,被教育一通是小,听说上学期有帮准高三男生在宿舍偷偷吸烟被舍管发现,当场被记过。
其实哪一届没有抽烟的学生,可学校没本事撒天网二十四小时抓人,平时班主任发现蛛丝马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被真正抓到,逃无可逃的那种,必定要被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
苏冷根本没有zippo,太贵,她对只有点火作用的东西没什么执念,喜欢用cricket,价格平民,造型简约。
她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如果这真是从她口袋里掉出来,只可能是杨易杰的。
她身上唯一有口袋的外套是他的。
可好端端打火机怎么掉出来。
苏冷很想反驳这四眼老古董哪只眼睛看到打火机是她的,可心莫名虚,声带发紧,狡辩不出来。
男老师看穿她心思一般,厉声骂:“我亲眼看到从你校服口袋里掉出来的!”
哦。
苏冷毫无波澜,可余光里全是幸灾乐祸或者充满担忧的脸。由此她突然想:如果口袋里不仅有打火机呢。
这个设想几乎百分百成立,杨易杰烟瘾挺大的,怎么可能只装一枚打火机做摆设。
她不着痕迹收臂将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探入口袋,在很浅的地方就毫无征兆碰到一盒四四方方的东西。
心猛地下坠几度,呼吸一滞后,苏冷正要面不改色恢复原位,手就被一股力量狠狠打掉。
随之掉落的还有一盒未开封的利群。
杨易杰钟爱七星。而且苏冷一眼认出这是她的——那天被季见予随手扔掉的那包女士烟。
短短一瞬间,苏冷浑身僵麻,白茫茫一片的视线对上走廊尽头一个高大醒目身影的清朗目光。
是他吗?
雨势骤然加急,哗啦啦在季见予心上刮过一阵寒意刺顶的风。他呼吸加重一下,不动声色侧身在拥挤人群里往前走,手依旧插在兜里,坦坦荡荡。
苏冷刚修剪过的指甲嵌进肉里,咬紧一块口腔内壁的软肉,喉头发腥。她就这么定定看着那个锱铢必较的男孩,冷酷如风以胜利者姿态步步逼近,音节冲破桎梏,“我……”
“徐老师覃老师,这烟和打火机都是我的。”
一片死寂后,哗然四起,男老师眉头皱成沟壑,存疑目光来回扫在青春靓丽的两道身影上。
“你的?”突然出现巡堂的教导主任是个妆容精致的女强人,细长的眉一挑,“你的烟和打火机,怎么会从她身上掉出来?”
杨易杰嘻嘻哈哈,拿出一贯和老师称兄道弟的态度,脸居然有些红。
“我把外套借给苏冷同学穿嘛,不信你看衣服的尺码,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标记。”
女老师目光一暗,警告之色浮跃脸上。男老师不依不饶,“你们什么关系,你的衣服借给她穿。”
问题一出,看热闹的众人都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约而同沉默下来,更说明什么。
“烟和打火机都是违禁物品,学校三令五申,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杨易杰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不停点头哈腰认错,说自己下次不敢了。女老师沉吟片刻,出口定调:“刚开学不久,念你初犯,东西没收了,回头写篇一千字检讨给班主任签字再送到教务处。再有下次,直接记过,谁求情都没用!”
说完她又看了眼始终垂头不语的苏冷,语气更冷:“我再强调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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