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狠狠地打!”
陆夫人身边的粗使嬷嬷臂膀粗圆,一只手就能把陆姣姣从地上拎起来,轮圆了胳膊要来教训她,陆姣姣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在真要被打的时候,又听见了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传来:“娘亲,这是在做什么?”
陆姣姣抬眼望去,就瞧见她的闺房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穿蓝色襦裙,梳着飞天流云鬓的女子出现,对方容貌恬静,行走间步摇不颤,裙尾婀娜,行礼行云流水:“阿鸢见过娘亲。”
陆姣姣当时被粗使婆子钳制着手臂,狼狈的跪在地上,自下而上望上去,只看到了一双含着悲悯和怜惜的眼眸。
陆姣姣便知道她是谁了——陆飞鸢,陆家的三小姐,比她还小两岁,自小受尽陆家宠爱。
“阿鸢,你过来做什么。”陆夫人的语气瞬间放软:“不是让你好生歇着么。”
“娘,阿鸢听嬷嬷说,妹妹在家里闹了脾气。”陆飞鸢款款走来,柔声说道:“就在方才,府里收了永宁侯世子殿下送来的礼,百年大珊瑚一座,珠宝首饰两箱,都摆在我院里呢,我赶忙给妹妹送来了。”
陆夫人心头一凛。
眼下圣上病重,三位皇子争权,朝堂风起云涌,右相至今尚未站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谋算呢。
且永宁侯世子盯着他们陆家许久了,毕竟他们有婚约,永宁侯世子又确实缺一个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岳家,所以这门亲事根本推不掉。
现在永宁侯世子居然赶在百花宴之前来送礼,怕是盯紧了她的宝贝阿鸢。
做梦!
陆夫人一咬牙,狠狠地瞪了地上的陆姣姣一眼,挥了挥袖子说:“把人扶起来,刘嬷嬷,给我好好教教她规矩!”
纵然这个泥腿子出身的陆姣姣对她陆家不敬,但她还有大用,明日还得代她的宝贝女儿去和永宁侯世子相面,陆夫人只能暂且压下怒火。
“娘亲,妹妹初来乍到,难免处事不妥,让我与妹妹说些姐妹间的贴己话吧。”陆飞鸢柔声说着,让陆夫人改变了主意。
陆夫人离开前最后狠狠地剜了一眼陆姣姣,然后冷哼离去,旁边的嬷嬷也退下后,闺房里只剩下陆姣姣和陆飞鸢二人。
陆飞鸢动作温柔的扶起陆姣姣,美眸含水,轻声说道:“妹妹身子骨可好些?母亲只是性子急躁,但心里还是疼妹妹的。”
陆姣姣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却在想陆飞鸢之前说的话。
之前陆夫人一副要活生生把她打死的样子,偏偏陆飞鸢一说出“永宁侯世子”的名字来,陆夫人就改了口风。
这永宁侯世子竟这般可怕,只是一个名字,都叫陆夫人心惊。
“你我是亲姐妹,虽然久不见面,但我一瞧见妹妹心里就欢喜,妹妹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好了。”
听到陆飞鸢这么说,陆姣姣澄亮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激动的光,她捏着手帕问:“姐、姐姐,我娘亲身子可好些了?她身有旧疾,每到夏日便喘不过气来,时常晕倒,我惦念她,今日只是想去找找我娘,不知怎的就逛出了府门,还晕倒在了门外。”
陆飞鸢文静秀气的脸上闪
过几丝担忧:“赵姨娘的病极拖累人的,娘亲已经为她请了大夫了,但日前还昏睡着,实在不宜见人,妹妹且等等,过两日待姨娘身子好些了,定让妹妹见见姨娘。”
陆姣姣感激涕零,险些哭出声来,陆飞鸢几次安慰,明里暗里提了两次百花宴,然后赠给陆姣姣一瓶雪花膏,甚至还亲自为陆姣姣净面、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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