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一架。
因着石清莲不在,江逾月一个女子镇压不住,便由江逾白出了面,将两人分开,江逾月去哄金襄郡主,江逾白去斥责江照木。
江府的事闹得鸡飞狗跳,江逾白费了些心力才压下来,他回到自己的静思院的时候,还瞧见
静思院的房中点着灯。
江逾白脚步一顿,目光凌厉的扫了一圈静思院。
院中一个人都没有,不管是丫鬟小厮还是嬷嬷,全都被江逾白赶下去了——因为这两日,康安帝姬夜夜都入他院中来。
自从那一次之后,康安便如同那书中的女妖一般,白日里瞧不见她的人影儿,到了晚上便爬上他的床榻,康安花样繁多,有时候喊他情哥哥,有时候喊他姐夫,甚至还往自己脑袋上插过猫耳朵,假扮成什么九尾猫妖,什么要人命的话都敢说,每每都让江逾白听的胸口发胀。
他回房中的脚步便更快了些。
结果一打开厢房门,便瞧见房中空荡荡,他拧着眉走到床榻前,左右一翻,才确定康安没来。
但是他在枕下翻出了一封康安的信来。
康安在信上写,她明日要与许青回去踏青,这几日都要休养生息,便不来找他了。
江逾白胸口泛酸的哼了一声。
许青回,就是康安挑中的倒霉驸马,这个身份是皇上和太后定下来的,康安也没有办法拒绝。
江逾白自然知道康安是什么意思,这小姑娘在催他赶紧办事,解决掉许青回这个人。
但是江逾白知道,根源根本不在许青回的身上,而是圣上想让康安嫁人,他真正要改变的,是圣上的心意。
或者说,他该如何让圣上把康安许给他?
江逾白又想到了石清莲,他心中闪过了一瞬的犹豫。
石清莲那般爱慕他,离了他也是活不成的,不若便降为贵妾,寻个院子藏好,不再与康安碰面便是。
一系列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江逾白立于案前,将自己的思路细细的在案上写过,然后一条一条的捋。
现如今,他虽然在朝中有些地位,但远远不到一呼百应的地步,且他们江氏于朝中根基薄弱,也算不上是士族,他需要一个机会,让他一步登天。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那他就自己来创造这么一个机会。
他有了一个计划,若是能成,不仅能将康安收于房内,还能一举奠定他千古文臣的地位,将江氏一拔而起,自此,他便是大奉唯一的权臣。
只是此事风险稍大,不,应该说,此
事风险很大。
但是同样利益也很大,如果这件事儿成了,他们江家以后就是京城的望族。
江逾白慢慢的在案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字,劲瘦的笔锋勾勒出他的野心,一点一点,描绘出了阴谋的形状。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滔天权势,便只有一个“进”字。
江逾白想起了幼时的一些事情。
他懂事的早,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便知道他们江家是落魄了的家族,旁的家族都能来欺负他们,父亲每每被人为难,便回到家中,在书房离开一日又一日的发呆,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又没有一件事是他真正能做好的,因为父亲能力不够,他有一颗为家族的心,却又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
这是最可悲的事情,有傲骨,却要被人践踏,有一身清正,却换不来几两银钱,江逾白自小就看遍了人情冷暖,他从那时就想,读那么多圣贤书真的有用吗?没用的,能坐上大臣的位置的人,谁是纯靠书本上的东西坐下来的?
真正的道理,那些人从来都不会写在书本上,能写在书本上的,也不过是一些能被人看见的东西,江逾白从那个时候就学会了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他这些手段为他的家族所不齿,那些人空有一身傲骨,却见到什么都要批判,渐渐地,江逾白便学会了驱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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