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钻入耳郭,采薇的脸色愈加难看,可嘴角的弧度不曾放下分毫,连带着手上也在用力:“荆微骊,你跟他果然是同一类人,不知死活。”
双颊止不住地涨红,颌骨好似要被她攥裂了似的。
不愿服软,荆微骊就这样硬生生地挨到了采薇松手。
“咳、咳咳——”
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她捂住胸口剧烈地咳了几声顺气,艰难地睁开眼,去看采薇的方向。
后者目光寒得瘆人:“既然你想玩,本宫就陪你玩。”
一时间,荆微骊没分出她口中的“你”,指的是她,还是樊封。
不等她多想,双唇突然被这人的手指撑开,又被强硬地塞/进一颗丹丸。
慌乱地挥起双臂反抗,可采薇力气太大,压制得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喉间溢出两声呜咽,那半个指甲大小的丹药就已经顺着喉腔滚落下去。
满意地后退两步,采薇单手叉腰:“别怕,这药毒性不强,最多最多,也就是让你这辈子生不得孩子,死不了。”
终于,心里的堡垒被全线瓦解,如同几千丈的海浪拍上来,待水潮退去,一切挺拔的楼阁皆消失殆尽。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双眸泛起涟漪。
泪珠难禁。
却生死
◎唇色靡艳◎
灵阑寺栽了许多梨花树, 每到花期,步步馥郁扑鼻。
樊封刚从军营里回来,身上还穿着那件月白色的圆领袍, 墨色的腰带窄细, 最中间的猫眼石于绚烂的火烧云下闪烁着妖治的光泽。
再往下, 便是一块雕了荆微骊小字的玉佩。
远远看过去,熟悉的面孔现身在荷花池旁, 乌发盘了个圆髻,只用了两支如出一辙的玉簪做饰。悄然间,竟与数年前的记忆重合。
几乎是同一瞬间, 她也看见了他。
男人的面庞疏离冷漠,不带丝毫温度的冰棺材下压着难语的忿焰,他走近:“让我见阿骊。”
采薇笑着道:“这么久不见,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冷笑一声, 他答:“我只后悔, 当年没亲自把短刀送进你的喉咙里。”
二人的目光在填满冰碴子的光线中对视,彼此都傲到了极致,又厌对方到了极致。
岁霁之站得老远,双手环抱在胸前,食指指腹冷不丁地敲敲大臂内侧, 好似在思索什么。
自始至终, 他的眼睛都离不开采薇,可在那股浓稠的爱意之中, 还想还些微地掺杂了点儿别的东西。
更为猛烈,更为赤诚, 却也更为阴暗。
就在这时, 采薇从广袖中不知道掏出来什么, 又一把甩到了樊封眼前,冷笑道:“做选择吧,要么你把霍平芜体内的长生蛊剜出来,要么你娇滴滴的王妃可就要吃苦头了。”
樊封定睛一看,发现此时在地上滚了两圈的物件,正是他送给自家王妃的镯子。
他单膝蹲下,小心翼翼地将银镯捡起来,又用衣摆擦拭起上面的污垢,只见他拭了一圈又一圈,一直皱着眉头。
忽得,他抬眸,淡淡开口:“你想报复的人是我,为什么总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无辜?谁无辜?哪里无辜?”
不自觉抬高了声量,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年你给我下的毒,用了霍平芜的血这总没错吧,而荆微骊既然嫁给了你,那她就注定不可能顺遂。”
说起还在昏迷的人,采薇哼了声:“樊封,你也配成亲啊?你也配有家人?你不配的。你一直都是个灾星,寻常人家的好日子你可过不上。”
“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说的不算。”
过去的记忆如浪潮般打上来,逼得他不得不去回忆。
不配吗……
细数过往,他好像的确不配。
从被亲生父母抛弃,再到养父母因为了救他而死,甚至连师父都叹他“这辈子简直是来还债的”。更不用说无数个如梦魇的日夜。
自嘲地笑笑,樊封于心底叹气,忍不住地在脑海中勾勒那张娇靥。
在见到她以前,他从来不敢奢望眼下的日子,他觉得孤独没什么,一个人从生到死地走到结尾更没什么。
可自从见着她,那朵早就枯萎的花一夜之间重新盛开了。
他开始有所眷恋,有所贪念,有所顾忌。所有的喜与悲都有了具体的指向,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不自觉地跟她牵上线。
她什么也不用做,仅仅是站在那里,他就愿意不顾一切地靠近。
他不敢想,如果失去了他,他会怎么办。
也许那时候,他就不是樊封了。
更不愿意回到曾经的模样。
很快,理智占了大头,又将自己艰难地拉拽出来。
采薇扬眉,神情狂妄:“樊封,你可别忘了,当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姬盛他们活活打死了。”
“我承认,我当年很感激你,但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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