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本就四分五裂,还散了一半修为,还能如何?”断羽冷着脸问。
狸奴眼圈骤然一红。
“……已经好转了,不必担忧。”断羽看不得猫猫可怜的样子,只能违心开口。
狸奴点了点头,冷静之后慢吞吞走进房中。
屋里还残存着浓郁的药味,可即便这么浓的药味,也盖不住血腥气。狸奴平日总管整个幽冥宫,不知杀伐刑罚过多少人,血腥味对他而言习以为常,可此刻却手脚发软。
只一夜的时间,非寂便消瘦许多,平日还算合身的衣裳此刻显得有些空荡,闭目养神时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帝君……”
狸奴声音发颤。
非寂缓慢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后又重新闭上:“怕什么,死不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
许久,非寂缓缓开口:“都是大猫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
“卑职没哭,”狸奴胡乱擦一把眼睛,“有什么可哭的,流景都说会给帝君可以疗愈神魂的秘术了,帝君一定不会死,帝君你先好好休息,卑职先去给你熬药,等流景把秘术送来,你就痊愈了。”
说罢不等非寂开口,便急匆匆离开了。
非寂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许久才低喃一句:“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被她骗了这么久,竟然还会相信她。
在看到山怪被缝得乱七八糟的神魂前,流景从未想过魂魄还能用针线强行缝起来,更没想过虚无缥缈的神魂,居然也能像烂了多日的肉身一样流出脓血来。
都溃烂得不像样了,山怪似乎还有意识,颤抖着无声地嘶鸣。
“都说了不让你看是为你好,你偏偏不听。”舟明无奈将柜门关上,严丝合缝的瞬间,一道光在柜门上闪过,顿时隔绝了所有恶臭和怨气。
流景恶心得厉害,眼睛里泛点泪光,缓了许久的神才直起腰来:“它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当初找法子救阿齐时,偶然得到一种秘术,将他还未完全消散的魂魄碎片收了回来。”舟明解释。
流景蹙眉:“收回来做什么,就为了再折磨一次?”
“我没那么无聊,只是需要一些和阿齐类似的残魂,验证各种缝补神魂的法子,”舟明知无不答,“可惜我尝试了七百余种办法,都失败了。”
流景闭了闭眼睛:“何时把他关起来的?”
“两千六百年前。”舟明报出准确的年份。
两千六百年前,大概是他们在忘川把小月亮捞回来之后。流景平静地与他对视许久,道:“从那时起,你便已经计划今日之事了?”
“我是五百年前才从蓬莱的玉简里,知晓逆天补魂的办法。”舟明回答。
流景颔首:“所以是从五百年前开始算计我的。”
舟明温和一笑:“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流景扫一眼趴在枕头上睡熟的小月亮,静了片刻后淡淡开口:“柜门打开。”
舟明的笑意停顿在脸上:“什么意思?”
“柜门打开。”流景看向他的眼睛,重复一遍。
舟明无奈:“你不是已经看过了,为何还要……”
“本尊不想说第二次。”流景眼神渐冷。
舟明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僵持许久后再次打开柜门。
流景这次有了经验,在柜门开启的刹那便用结界隔离了臭味和怨气。山怪仍在无声嘶吼,察觉到柜门再次打开后,突然开始发颤,尽管身躯和柜子外面的世界只有一寸距离,却仍不敢迈出一步。
可见这两千多年里,他并非没有尝试逃走,只是失败的下场太刻骨铭心,让它如今对自由如此恐惧。
流景不关心一只作恶多端的山怪究竟遭受了多少非人折磨,轻易便用灵力将其推到一边,露出它身后的白玉平安扣。
这块平安扣是她当年所赠,和她的玉佩是同一块上古灵玉打造,里头有一间宫殿大小的空间。她当年把这东西送给他,是让他做随身携带的药房,但不知何时起,就再没见他带在身上。
“里头关了什么。”流景问。
舟明知道她的性子,没有再多解释,指尖溢出一点灵力激活平安扣。古朴的玉上泛起温润的光,隐约显出上百条游荡的魂灵,流景一眼认出其中两个,是小月亮的父母。
“你……把和小月亮有关的所有人,都关在了玉扣里?”流景怔怔开口,虽然是问句,可答应已经不需他来回答。
舟明:“等阿齐神魂修复,我便将他们放去转世。”
“你不是要放他们转世,而是要复刻小月亮活着的那一世,要他们继续作为小月亮的父母、亲戚,甚至朋友邻居存在。”流景声音冰冷。
舟明被拆穿了也不介意:“阿齐认生,有熟人相伴总是好的,你放心,我是在他们死后才将魂灵带回来,并未做出损人性命的事。”
“你倒是想损人性命,可惜这样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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