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结束了?”流景目瞪口呆。满幽冥宫为了庙祭忙了大半个月,小兔子累死累活刻录玉简,她还在外面舌战群雄,结果他进来把玉简一丢就算完事了?
非寂神色淡淡:“你若嫌不够,可以留下守陵。”
“帝君慢点,小的为您引路。”流景立刻殷勤越过他,结果走出好长一段路,才发觉他没有跟来。
流景顿了顿,于茫茫白雾中思索片刻,突然惊慌开口:“帝君!帝君你在哪?帝君……”
“吵什么。”非寂不悦的声音从白雾中传来。
流景立刻顺着声音走了几步,就看到他正靠着一块石碑闭目养神。
“帝君,你怎么了?”她一脸关心。
“闭嘴,安静,”非寂声音清冷,“还不到时辰。”
“到什么时辰?”流景不解。
非寂却没再回答了。
流景只好席地而坐,盯着非寂的脸观察许久后,又四下观察周围的环境。凡人需要付出极大努力才能得到的漫长寿命,于仙妖鬼魔四族而言却是生来就有,因此冥域虽然已经千年万年,没骨冢的石碑却不多,方才非寂丢玉简的那块通天碑上,人名更是寥寥无几。
他方才一直盯着看的名字,应该是冥域上一任帝君,他的亲生父亲驱风。
当初在蓬莱时,她曾见过对方,对非启满脸慈爱无边纵容,一到他却是冷着脸,干什么都不满意,得知他的考核排名未进前三后,直接罚他在海边砂石上跪了三天。
那会儿海中有妖兽作祟风浪频起,他在跪了三日后险些被浪卷走葬身妖腹,驱风却没有看他一眼,确定他履行完刑罚之后便离开了。不得不说非启敢如此欺负自己的兄长,也有这个爹不断纵容的原因,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便经常拉着他组队,暗中帮助他提升排名。
如今斯人已去,非寂成了新一任帝君,当初欺辱他的人都开始忌惮、恐惧他,当年种种也不再有人提起,不知他再看石碑上的名字,心情是否会起波动。流景眨了眨眼,探究地看着非寂沉静的眉眼,非寂似乎已经睡着,对她的窥视无知无觉。
大雾散尽,坟冢里的一切逐渐清晰,流景扫了一眼紧闭的石门,突然明白非寂说的时辰不到,指的是出冢的时辰,时辰不到石门不开,所以得等着。
想明白这一点后,流景彻底放松了,随便找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当枕头,闲适与闭目养神的非寂聊天:“帝君,你之前跟尘忧尊者一起来的时候,也是玉简一丢就开始睡觉吗?还是说会做些别的事打发时间?”
非寂闭着眼睛依然不语。
“尘忧尊者今日为何没来,是因为你将非启阎君幽禁,所以故意给你难堪吗?”流景啧了一声,“虽然没见过她,但感觉她心眼也挺小的,每次与你一同来没骨冢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你抢了非启阎君的位置,变着法的找你麻烦?”
“她若找你麻烦,你是报复回去,还是从头到尾都无视?以您的性子,估计是无视居多,但人心呐,都难说得很,你越是无视,她才会越……”
“你对本座的事很好奇?”非寂突然打断她。
流景抬眸,看向他紧闭的眉眼,无声扬唇:“嗯,好奇,想知道您这三千年过得好不好,做了帝君之后,是否所有事都能得偿所愿。”
非寂缓缓睁开眼眸,瞳孔漆黑深不见底。
许久,他说:“闭嘴。”
“……哦。”流景默默看向灰白的天空。
非寂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又一次闭上眼睛。
没骨冢内静静悄悄,仿佛一切都在这里静止,流景不知看了多久的天空,终于困倦地睡了过去。石碑林立,静默无声,唯二两个活着的人,各自睡得人事不知。
非寂醒来时,就看到流景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全然放松的眉眼和身体,证明她此刻正毫无戒备。
若是奸细,会在他面前如此松快?非寂蹙了蹙眉,算一下时间正欲起身时,体内突然一阵热潮涌来,他脸色一变,瞳孔渐渐泛红。
流景正睡得无知无觉,突然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她艰难睁开眼,便看到刚才还好好靠在石碑上的非寂,此刻已经倒在地上蜷成一团,脖颈上青筋暴露,身上的衣袍也被汗浸透,显然正在忍受什么。
“帝君?”流景唤他一声。
非寂猛地抬眸,流景看到他血红的竖瞳顿了顿,了然:“你的情毒发作了。”
非寂体内谷欠火烧灼,理智本来就所剩不多,流景的无意靠近更是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摧毁了他所有的忍耐,咬着牙扑了上去。
流景一个不留神被他扑倒在地,后脑勺磕在石头上,顿时头晕眼花,等回过神时已经被他扣住双手按在头顶,完全陷入被动了。
“……帝君,你冷静一下,我们有事好商量。”流景挣扎两下没挣脱,只好试着与他商量。
非寂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愈发大了,呼吸起伏也越来越不稳,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对,冷静,这里是没骨冢,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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