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剑派的剑奴与仆役只知道,那天的夜风里,似乎有人一直在痛苦的嚎叫。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怎么舍得这么对他?!”
“你凭什么这么做?!”
……
声音凄若泣血。
再然后,便是一阵声势浩大的打斗之声传来。
待到第二天天亮,谢玄之的房中已是一空。
当人们问起燕昱澜毒谷神医的去向时,昆仑剑派的少主神色有些古怪,眼白里满是红血丝。他缓缓的转过头来望向自己忠心耿耿的剑奴与暗卫们,良久,才冷笑着回答道。
“他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昆仑剑派的众人,永远都想不到,他们一直在苦苦找寻的毒谷神医,实际上正身处昆仑水牢之中。
谢玄之刚醒过来时候,周遭只有一片漆黑,眼睛适应了很久,才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影影绰绰的暗淡烛火之下,每个牢房里都挤满了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
就跟此刻的谢玄之一样,他们都是双手被缚,半吊不吊地悬在棺材盒一般牢房之内。
冰冷的井水被引入牢中,浸没了谢玄之大半个身体。
寒意很快就透过肌肤慢慢侵蚀进身体内部,即便谢玄之有武功护身,这时也难免感到了刺骨阴森的疼。
很显然,跟他一样经受着水刑之苦的不止一个,漆黑幽暗而空旷的牢房里时不时便会有痛苦万分的哀嚎声。
谢玄之很快就意识到,这边是燕昱澜对自己这个杀死江离的罪人所做的惩罚。
黑暗中,谢玄之表情怔忪,脸色愈发苍白。
良久,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他不再运功抵抗彻骨冰寒,反而任由那阴湿的井水包裹着他的一切。
也许,这就是他应得的。
谢玄之在心底想道,明明身处水牢身处,心底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却稍稍松懈了一点。
然而,就在他对面那间牢笼里中,忽然发出了刺耳而狂躁的“哗啦”声。
“是你,哈哈哈哈哈哈是你!我认出你来了!你这个小畜生,这个叛徒!”
一道枯瘦如僵尸般的身体倏然从对面牢房的深处直直窜了出来,手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而那老人用双手握着铁栏杆,干瘪到仿佛只剩下皱巴巴得到黄褐色皮囊包裹着一枚小球,那老人双眼凹陷,眼睛里却分明闪烁着一股骇人的精光。
“是你,嘻嘻嘻,我一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就知道是你留——”
陌生中又带着点熟悉的声音,谢玄之一怔。
他定睛望向那老人,渐渐的,渐渐的……从那早已变形的轮廓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是一个他本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而那个人,正是当年在赤炎教内,掌管药人谷的长老!
谢玄之早就知道,在赤炎教被破之后,昆仑剑派似乎私下里囚禁了不少当初赤炎教中没能来及逃离也没有战死的俘虏。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位长老也在此列。纵然那人如今早已在各种严刑拷打之下,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再无当初盛气凌人生杀予夺的无上权柄。可在对上那人视线的瞬间,谢玄之发现,自己恍惚间竟然又一次变成了当年那个孱弱惶恐的药人,仅仅只是看到他,便恐惧到遍体生寒,战栗不已。
很显然,药人谷的长老一眼就认出了谢玄之。
“啧啧,你那小美人怎么没护着你了,倒让你也来到这里了?哦,是了,那人现在该是傍上燕家小儿了,怎么又会看得上你这丑鬼哈哈哈——“
长老也不知道是在牢笼里被刑讯到精神失常了还是出了旁的问题,枯枝一般的手一直握在栏杆上摇晃不已,整个人也一直在扯着喉咙,鬼喊鬼叫。
“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功夫呢,能招惹到那人神魂颠倒,死活都要护着你。你是不知道,江离那贱人当初可是在花伏鸠床上差点死过去,嘻嘻嘻……可现在你不也被丢进来了吗?哈哈哈哈,毒谷神医?狗屁毒谷神医哈哈哈哈……”
无数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灌入耳中,谢玄之却比之前更加震惊惶恐。
听着那人的疯言疯语,不过稍加拼凑,谢玄之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犯了一个错。
一个大错……
那天晚上,昆仑剑派的水牢被破。
剑奴们尽数出动,在山庄周围四处追寻着那个“身份不明”的逃狱者。没有哪个剑奴明白,为什么在收到消息时,他们那向来持重的少主燕昱澜,脸色会变得那般森然可怖。
也没有哪个人真的敢去问,为什么燕昱澜下令让他们追捕的人,会那么像毒谷神医。
剑奴们只知道,待到他们在山庄外围寻了一夜,回到剑派内修整之时,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些关于“那个人”的踪迹。
碧涧山庄如今唯一也是最后的继承人江衔玉失踪了。
殷红到发黑的血迹一路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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