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观她神色,不似小事,顾七便暂且把这话按下,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唇瓣颤了一下,菱月艰难开口:“七爷有所不知,在我进门之前,曾经……曾经和别的男子定过情。”
顾七眼眸倏地一凝,他的目光落在菱月脸上,从怀疑,慢慢变换成审视,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过了片刻,顾七问:“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说出口,现在顾七问什么,菱月就答什么:“就是进门之前,过年的时候。”
静默一瞬,顾七领会了菱月的意思,喉结滚动,他艰难地开口询问:“那为什么……不拒绝我?”
菱月低头不语。
顾七加重语气:“说话。”
菱月不得不回答:“……七爷,我是什么身份。老太太命我嫁,我没有说不的资格。”
胸口发闷,顾七闭上眼睛缓了缓:“那个人是谁?”
菱月低声回答:“他叫许茂礼,是一个大夫。”
这一刻,一些被忽略的往事碎片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联了起来,顾七想起甄家小院里那两本被落下的医书,想起那个只做完一半的荷包。
顾七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那荷包的图案和配色,比起女子,似乎更适合男子佩戴。只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什么,也就没有多想。
空气胶着,气氛沉重,方才的温馨美好早已不复存在,顾七盯着她,目光犀利,似乎能洞穿一切谎言:“既然当时都没有说出来,现在过去这么久,为什么又选择跟我坦白?什么原因?”
菱月的眼睛湿润了:“……是二奶奶,二奶奶一向对我心存芥蒂,之前那些传言就是她让人做的,如今……如今她又动手脚让衙门把许大夫抓了起来。许大夫是无辜的,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七爷要是不救他,他就没有活路了。”
顾七走了。
跳跃的烛光照亮了一室的孤独和凄清。
菱月僵坐在椅子上,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浸湿了领口。
她想她一定把七爷的心给伤透了。
今晚,顾七绝不仅仅是得知了她那一段过去, 更重要的是, 他会认为那个人始终占据着她心中重要的位置。
他会认为, 为了那个人, 她不惜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惜毁掉现世安稳的生活。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该怎么去辩白?语言有时候是那么的无力。
也许他永远不会再相信她了。
冷风从窗子里吹进来,一室的寒意。
隔了两日, 一个丫鬟奉顾七的命,给菱月带来一句话:“七爷让告诉姨娘,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菱月一时间是悲喜交集。
那一日,顾七并没有留下话来,他没说会救许大夫,也没说不救。
菱月能做的都做了, 只能听天由命。
喉间一阵痒意,菱月捂住帕子咳嗽几声, 问这传话的丫鬟:“七爷还有没有别的话给我?”
丫鬟并不晓得里头的事情, 老实地摇头道:“七爷没交代下来别的话。”
菱月眸子暗淡下来。
丫鬟回到前院给顾七复命, 顾七点点头, 没说别的。
丫鬟正要从书斋退出去,顾七忽然问:“她怎么样?”
丫鬟一愣,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 忙道:“甄姨娘好像瘦了点, 气色看起来也不大好, 还有点咳嗽。”
丫鬟走后,顾七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书页, 比之前两日,她的身体似乎非但没见好,反而更差了些,是为了那个许茂礼,还是为了别的?
傍晚时分,似乎是临时起意,顾七吩咐人套车,车声辘辘,一路驶到许家所居的街口。
许家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家里人口简单,经营着体面的行当。
顾七在街口驻足。
他不禁在想,如果当年菱月嫁进许家,如今她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他了解她的性子,不慕虚荣,不喜奢华,他不得不承认,和在顾府做妾相比,许家这般简单平静的日子也许更符合她恬淡的性情。
顾七在街口驻立良久,天色渐渐黑下来,顾七出手救人之前派人查过许家,该知道的都已尽知,这趟所谓何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许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男孩跑出来玩,顾家马车上一左一右地挂着两个灯笼,小男孩好奇地望着街口陌生的马车,跑过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
长随王达在顾七的示意下过去把小孩儿扶起来,小孩儿倒是没哭,拍拍膝盖就站起来,还好奇地跟着走过来看新鲜,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我没见过你们。你们是哪家的呀?”
王达了解一些内情,现下气氛凝滞,王达劝又不敢劝,便有意逗这小男孩:“我也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呀?”
小男孩声音清脆:“我是许大夫家的。我叫许小虎,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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