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是府上的老人了,联想到府中这些事,她还有什么猜不出的呢?
这个贱丫头,这个空有一身皮囊的贱丫头,她这是被选中了,她这是要麻雀变凤凰,她这是要飞上枝头攀上高枝了。
丁嬷嬷两只老眼一眯,盯着跟前站着的菱月细打量。
俏脸蛋,削肩膀,柳腰枝。
好个狐狸精的模样。
七爷再冷淡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男人的毛病,这样的狐狸精往七爷的院子里一搁,七爷还有个不宠她的?
这要是真让这贱丫头得了这个意……
这跟菱月在老太太面前得意还不一样。
菱月在老太太跟前再得意,她也只是个丫鬟,能做的事情有限。
跟了爷们可就不一样了,以七爷的能为,这贱丫头凭借着爷们的宠爱,可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无数念头从脑海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丁嬷嬷手心里的帕子不慎脱了手,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面的青砖上。
菱月笑微微地往地面上看了一眼,她先一步低下身去,姿态优雅地拾起了丁嬷嬷的帕子。
捻起帕子一角,菱月好心好意地把它重新掖回丁嬷嬷的手心里。
做这件事的时候,菱月和丁嬷嬷二人之间一度挨得很近,就在这个时候,菱月看似好心提醒,又似乎另有所指地道:“嬷嬷年纪大了,以后可得仔细着了。”
言罢,菱月又交代芳儿去给其他人上茶,她自己先一步出去了,出去的时候,但见步态优雅,背影娉婷。
丁嬷嬷手心里的帕子一角死死地攥紧了。
这一日上午。
大厨房今个儿送来了四样点心,其中一样是咸甜口的,老太太吃了一口就笑了,道:“这种咸甜口的樊姨娘倒爱吃。”
樊姨娘是伺候老太爷的人,如今也是六十岁的人了,真真是府上的老人了。
因她年纪上去了,如今府上的下人称呼起来都要加上一个“老”字,称呼她樊老姨娘。
樊老姨娘自打进府跟了老太爷,就跟了老太太。
她能说会笑的一个人,投老太太的脾气。
后来大家年纪都渐渐上来,老太太也不要这些姨娘近身服侍了,把这些姨娘都分去了一个叫竹喧堂的院子里去住。
可樊老姨娘还是常常过来荣怡堂,陪着老太太摸牌说笑话,帮着老太太排遣了不少时光。
樊老姨娘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倒是靠着老太太在府上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席之地。
老太太道:“把这样点心装起来吧,让人给樊姨娘送去,让她也甜甜嘴。顺便问问她养得怎么样了,省得我心里惦记。”
樊老姨娘年前病了,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不要紧,只让养着,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养利索,为了这个,樊老姨娘可是有日子没在荣怡堂出现过了。
这样的活计,派一个二等丫鬟去正合适。
菱月一听,却当即把话接过来道:“我给樊姨娘送去吧,自打我回来了,还没去看望过樊姨娘呢。我要是再不露个面,回头她老人家该挑我的理了。”
菱月和樊老姨娘素来亲厚,这里头还另有一段渊源。
菱月的祖母刘氏年轻的时候伺候过樊老姨娘,后来刘氏的女儿、菱月的姑姑也伺候过樊老姨娘,后来菱月到了入府的年龄,因被丁嬷嬷压制,没有好去处,当年也是送去了樊老姨娘跟前服侍。
最开始,菱月入府是进的樊老姨娘的竹喧堂。
后来,有一回樊老姨娘带着菱月去了荣怡堂,老太太看菱月长得水灵,心里喜欢,樊老姨娘便把当时年龄尚小的菱月给了老太太。
菱月就是这样来到的荣怡堂。
菱月之前在竹喧堂的时候也不叫这个名字,“菱月”这个字也是后来老太太给取的。
菱月虽然人离开了樊老姨娘的竹喧堂,但是这份交情却一直延续到了今日。不管是菱月待樊老姨娘,还是樊老姨娘待菱月,比之别个都更不同些。
在菱月的计划里,樊老姨娘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便是老太太没开这个口,菱月也是要往竹喧堂跑一趟的。
正说着,蔡妈妈掀开软帘进来,笑道:“说话外头就下起雪来了,下得可好。”
老太太一听,对菱月道:“你还是别瞎跑了,小心被雪扑着。还是让下头的小丫头们跑一趟吧。”
菱月微笑道:“怕的什么。我还就喜欢这样的天呢。再说了,现在下的是春雪,不比年前下冬雪那么冷了。我穿得暖暖和和的,再打个伞,既得了这个趣味,还保证挨不了冷。老太太尽管放心就是。”
菱月说话的时候,头上插戴的正是老太太给的云头白玉簪。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温润亮泽的白玉簪子衬着菱月满头乌鸦鸦的长发,越发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
老太太光是看着,心里就觉得欢喜。
见菱月一心地愿意去,她也不拦着了,反而点头笑赞道:“菱丫头这一点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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