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菱月倚在粉墙上胡思乱想。
说错的话,可以摸摸木头就不算数,那人身上的年纪呢,也能摸摸木头就飞走一些吗?
一阵寒风袭来,从衣领袖口钻进去,把寒意带往四肢百骸,菱月打了个寒颤。
西厢房里,方桌上点着油灯,红药就着灯光在桌边纳着鞋底,她要给董太太做一双鞋子,尺寸是今个儿下午刚问董太太要的。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先探进来一个笑嘻嘻的脑袋。
红药一见来人就笑了:“你怎么来了?”
芳儿笑嘻嘻地反身关上门,挨着红药坐下来,晃了晃她手里拎着的小包裹,道:“这里头是大家伙给姐姐的添妆,我给姐姐送过来。之前姐姐走得急,大家伙都没来得及准备。这不,知道我要过来,就都托给我了。”
说着芳儿就要解包裹,哪样东西是哪个姐妹送的,好给红药说清楚。
红药不大关心这个,她按住芳儿的手,笑道:“这有什么可急的,一会儿再说。这是陈记的点心,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桌子上摆着一碟子样式精致的糕点,是从董太太带来的八珍盒里捡出来的,红药把这碟子糕点挪到芳儿面前。
芳儿笑道:“可见我有口福。”说着捻起一块吃起来。
红药又拿起针线纳鞋底子,一边纳一边打探:“才从府上出来两天我就怪想的。正好你来了,快给我说说,这两日咱们府上有什么动静没有?”
芳儿原本正吃得高兴,忽然听见这句,吃点心的动作一停,芳儿把嘴里的这口咽下去,才叹气道:“别的动静倒没有,只有一个事儿,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跟菱月姐姐说。”
红药敏感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和你菱月姐姐有关?什么事?”
芳儿叹气道:“你走了,大家都以为老太太会把她老人家的私库钥匙交给菱月姐姐保管。可是今个儿,老太太已经把私库钥匙交给兰草了。”
私库钥匙是最重要的,谁拿着老太太的私库钥匙,谁就是默认的首席大丫鬟。
这个事情不是儿戏,老太太既已给了兰草,只要兰草自个儿不犯错,老太太就不可能无缘无敌地给收回来。
换句话说,便是菱月重新回到老太太身边,也没戏唱了。
芳儿都为菱月屈得慌,她气鼓鼓地道:“都怪二奶奶弄鬼!要不是她,菱月姐姐现在还在老太太身边呢,现在早把老太太的私库钥匙拿到手了,哪还轮得到兰草!”
论资历,兰草和菱月两个人是差不多的。但是论信重,论宠爱,菱月可就甩兰草好几条街了。
这些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因此红药一走,大家都默认会由菱月来接替红药的位置。
谁成想二奶奶横插一杠,倒让兰草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芳儿越说越气,一时间连陈记的点心也吃不下去了。
红药心里却不由得一动。
红药鞋底子也不纳了,她盯着芳儿问道:“这两日老太太有没有念叨你菱月姐姐?”
芳儿道:“怎么没有,还说过了年就让菱月姐姐回去,一天念叨好几回呢。”
红药露出了笑容。
这足以说明菱月没有失宠于老太太,那么,老太太做出这样的安排,一定是另有原因的了。
红药重新纳起鞋底子,一边纳一边不着痕迹地打探:“老太太还在为七爷的事儿发愁呢?还没挑好人呢?”
芳儿心头掠过一丝异样,她没想到红药都要嫁人了还对这个问题这么关心。
芳儿不好不答:“你们才离开两天,哪这么快呢。”
红药对芳儿的回答很满意。
这两天她一直在琢磨自己将来的出路,她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唯一能倚靠的唯有老太太,可老太太都多大年纪了。
想要长久地维护和顾府的关系,必须另设他法。
办法现成的就有一个,就是把她的好姐妹菱月嫁给七爷。
她相信以菱月的美貌和聪明,定能拢住七爷的心,在七爷的后院里占据一席之地。
到时候她有这样的人脉在府中,将来便是老太太有个什么,也不怕了。
红药原本还担心横空杀出来一个二奶奶,再把这事儿给搅黄了,现在看来,老太太并没有改变初衷。
她原本就觉得老太太属意菱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越发觉得事实正是如此。
红药慢条斯理、心情很好地纳着鞋底子。
芳儿看着奇怪,不由问道:“你和菱月姐姐一向最要好的,怎么也不见你替她委屈?”
红药笑道:“你这个傻丫头,我问你,菱月和兰草两个人,老太太更疼哪一个?”
芳儿道:“这还用说。”
红药道:“你既然知道,那现在老太太把库房钥匙给了兰草,这说明了什么?”
芳儿还是不明白:“说明了什么?”
红药笑道:“你呀,小丫头一个,只知道盯着私库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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