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跟前的丫鬟”说的是哪个。
一时间,菱月成了尴尬的中心。
话到此处,菱月不站出来表个态是不成的。
此时此刻,菱月是站在老太太侧后的位置的,就听她忽然笑道:“都是我的错儿,我是伺候老太太的人,要是早知道宁姨娘得的是这个病,我怎么也得避忌些。现在五姑娘吓得不敢来给老祖宗请安了,可不都是我的罪过。”
五姑娘就是宝姐儿,宝姐儿在这一辈的姐妹间行五。
大奶奶笑道:“可不怎么的。宁姨娘病得那样,旁人都不爱去的。就属你一趟一趟地跑得勤。看现在把我们宝姐儿给吓的。你就说说该怎么罚你吧。”
菱月笑道:“这事儿原是我不周到。我本来还想混过去的,现在是混不成了。少不得我得回家呆一阵子罢了。”
顾府的规矩,生了病的下人要挪出去养病不假,可是生病的人并不是菱月,她只是跟病人接触过。
只是这个病特殊些,大家都害怕它。
菱月这种情况,能不能留在府中,全看伺候的主子避不避讳。
菱月和生病的宁姨娘接触过,这事儿老太太是清楚的,但凡老太太透漏出一点意思,菱月此刻都不会还站在这里。
老太太笑起来:“这下可好了,可算让菱丫头找着机会偷懒了。”
虽说老太太之前并没有这个意思,可眼下这个场面,曾孙女都吓得不敢过来,老太太要是还护着不让丫鬟走,这就不显好了。
老太太开着玩笑,屋子里捧场地响起一片笑声。
大奶奶也来凑趣,她指着菱月道:“正说要罚你呢,你倒好,倒给自己找地方歇着去了。”
菱月笑道:“我不光要回家歇着去,工钱我还得照领呢。”
她转向老太太:“老太太,我可不是自己要回家去,我这全是为了五姑娘。您是菩萨一样的人,可不兴克扣了我的工钱。我的工钱还得照常给我。”
菱月这是怕老太太心里不受用,有意逗老太太开怀。
菱月的心,老太太明白,也颇觉安慰。
老人家笑出了一脸褶子,她指着菱月,对着一堆儿媳妇孙媳妇笑道:“瞧把这丫头给美的,不干活她还想领工钱。全天下的美事儿都让她一个人得了去了。”
屋子里笑声一片,打破了凝滞,恢复了气氛。
从荣贻堂出来,二奶奶让其他的丫鬟婆子都离远一些,她和钱妈妈两个人单独走在前头。
二奶奶道:“幸亏有你提醒我。”
钱妈妈道:“我的奶奶哟,这段时间老奴整日里躺在床上也没事做,不想奶奶的事又想哪个?我原先还寻思着红药这丫头总该有一争之力,谁成想她这样不中用,都被那丫头给挤兑得要嫁人去了。哼,依我看,这里头保不定就有那丫头的手段。把别人挤兑走,她好登高。她们那样的出身,为了往上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哟。”
钱妈妈得意道:“老太太正为七爷的事儿着急呢。依我看,这事儿拖不过明年去。眼下正是关键时候,那丫头一走,哪个还能想得起她来。等她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她想飞上枝头,做她的大头梦去吧。”
二奶奶露出舒心的笑容。
不顺心了这么些日子,今日总算痛快了一回。
本来,顾七这个隔房的小叔子要纳什么人做妾,二奶奶是不关心的。
不过,谁都可以雀屏中选,惟独不许那个丫头来得意。
荣怡堂后罩房下处。
红药冷笑道:“拿个孩子说话,打量谁看不出来她打的什么主意!偏生这种时候把你撵回家去,她这是存了心地要坏你的好事呢!”
红药婚期将近,昨个儿老太太发了话,让红药不用再上去伺候了。
一来让她躲躲羞,二来也好绣一绣嫁妆。
这也是惯例了。
红药家里人又不在京城,她这两日都是在下处窝着的。
还是菱月回来收拾东西,红药这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对这件事,红药的反应倒更像个正主,比菱月要强烈上十倍。
红药如今自己没了指望,便越发盼望自个儿的好姐妹菱月能拔得头筹,指望她能当上主子,做人上人。
菱月老神在在的,她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方才笑道:“我有什么好事,姐姐这话要让别人听见,不知道要怎样笑话我了。再说了,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这样一想,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菱月并不想对红药表明她无意给人做妾,免得红药不自在。
二奶奶不会知道,她挑了这个点对菱月进行打击报复,菱月根本无关痛痒。
想想倒是怪可笑的。
红药半是责备,半是担忧:“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怎么偏生把她给得罪了?”
又低声道:“是不是因为宁姨娘?”
菱月一向是与人为善的,她处世又圆融,除了宁姨娘,红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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