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贴身伺候顾七爷的大丫鬟,有这一层身份,在顾府内院行走,那也是无人不识的人物。
晴叶过去同粗使婆子搭话:
“婶子,七爷新得了暹罗国的新茶,命我送一些过来给二爷二奶奶尝尝鲜。不晓得二奶奶这会子方不方便?”
粗使婆子对待晴叶,并不像其他下人那样巴结讨好,反而耿直道:
“二奶奶不在。给老太太请安去了。你怎么挑了这个时辰过来?”
晴叶一噎,忙遮掩道:“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了,原不该这会子过来的……倒也无妨,左右我这会子没事,等一等就是了。”
“对了,”晴叶好像想起什么,“听说你们院子里的宁姨娘病了?我正好探探她的病去。”
说着晴叶拢了拢双臂,自言自语似的道:“这大冷的天,也好有个地方可以去。”
说着就问道:“不晓得宁姨娘住哪个屋子?”
粗使婆子伸手一指,道:“喏,那个屋子就是了。”
晴叶道了谢,径直往西厢房去了。
西厢房。
晴叶的突然造访,也打了宁姨娘和冬儿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一向素无往来的。
晴叶又是这样的身份。
晴叶给这主仆二人的说辞,和给粗使婆子的一样。
除了这个,宁姨娘和冬儿两人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只得信了。
大早上的,宁姨娘身子骨又不好,原是在床上躺着的。
现下因着晴叶来探病,宁姨娘担心失礼,便要下床来。
被晴叶一把按住了。
晴叶道:“可不兴这样的。原是来探病的,若是反让病人为了来探病的人忙活一通,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倒是我的罪过了。”
宁姨娘的消瘦和病弱是遮掩不住的,晴叶看在眼里,也不由得起了两分恻隐之心。
顿了顿,晴叶又状似无意地问冬儿:
“你们姨娘的药煎好了没有?怎么不见端来呢?”
可是眼下她们这里哪里还有什么药了?
药都被姓钱的那个老虔婆给偷去了。
冬儿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不由得和宁姨娘对视一眼。
若是没有菱月,若是宁姨娘眼下还像之前那样全无指望,能遇着这样的机会,有晴叶这样的人来主动询问,冬儿一定二话不说,张嘴就告状了。
可是现在她们已经有了别的计划,若是据实以告,就怕会节外生枝。
宁姨娘也想到此处,她把话头接了过去,遮掩道:“药早煎好了,刚刚已经吃过了。”
诸般情形,晴叶看得是一清二楚。
晴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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