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儿也疑惑:“我也不知道,那种……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情很强烈,好像……”她思虑着顿了顿,“好像我不得不这么做一样。”尤锦颜闻言一泠,“我听闻湘西有一种降头术……”苏雅儿白好友一眼,“我是自己喜欢他的!这种喜欢的感情……可、可好了。”说着,羞赧的脸微微发红。尤锦颜又道:“还有蛊毒!听说下蛊的时候悄无声息。”“你还闹上了是吧!”苏雅儿笑骂,“我,若是去细想,不管是这个镇这个寺庙这个神祇……甚至商追其人,都有太多疑点,但陆是臻知道从他那儿是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问,把水端上火堆烧起来。当夜苏雅儿和尤锦颜挤着睡在马车上,叁个少年轮番守夜。
轮到陆是臻的时候,他拿了根树枝拨弄火焰,睨了眼睡在火堆不远的商追,觉得他实在怪异。商追作为出资人张焱的小舅子,一心一意想要助他一起完成南疆之旅自然无可厚非,毕竟事成后有利可图,但他从头到尾却对商贸分红之事只字不提,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自己姐夫最在乎的钱这个问题。他的目的显然不在利字上,他……陆是臻从头到尾捋了遍商追的态度,首先他对尤锦颜有着异常的关注,或者说对带尤锦颜去南疆一事很执着,并且这件事显然非常重要,重要到他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出面,哪怕是给人挟恩图报的印象。这一路都他对自己可谓是言听计从,甚至给他一种……刻意保护的感觉。他自始至终都在践行去南疆的目的,南疆对他来说多半有不同寻常的意义。陆是臻敏锐地察觉到,商追此行或许不是“和他一起去打通前往南疆的驿站商贸”,而是“和他一起去南疆”,在意外遇见尤锦颜后,就转变成“和他、尤锦颜一起去南疆”。商追其人,肉眼可见地病弱,武艺却奇高,他虽然没和他交过手,但他也是从小到大打架出身的人,看得出他的武艺和他这种以命相搏的野路子不同,他必然是经历过非常专业的训练或教导。商追……怕不是张焱的小舅子这么简单。难道他一开始就被算计了?但张焱图他什么?南疆……陆是臻一怔,难道他是于阗国后裔的事被知道了?但……这又如何?于阗国早被中原大国的铁骑踏破,别说他这种贵族后裔,就是王族后裔现在都没什么不得了的,况且他身无分文,在南疆也没有家产,有什么可图的?难道父亲当初从南疆本家出逃另有隐情?但奶奶没跟自己说过什么家族秘辛,家中更是家徒四壁没什么不得了的宝物……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而且……是他自己一手策划了此次南疆之旅,是他自己想完成奶奶回故土的愿望,是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想回南疆,想在敦煌设收购点……陆是臻神思一凝,陡然意识到这种想法本身……或许就有问题!这种想去南疆的愿望是什么时候在他心中生根的?他幼时虽然随父亲经河西走廊进入中原,但那些记忆早就稀薄不堪,多年过去,甚至连父亲的面容都在心里渐渐模糊,况且他在南疆也没有可联系的亲友,在敦煌设点是可以赚钱,但他攒的钱也可以在姑苏城开店再慢慢做大,到底是什么催促他踏上回南疆的旅程?仔细翻阅自己的内心,他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就幻想着回南疆,回南疆可以说是他一直埋藏必定要践行的事,但……就因为奶奶想回故土?还是……有人想让他回南疆?陆是臻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再说这两日在这个镇上的遭遇。自己竟酷似某个神秘的神,食仙?而且到了这个镇上后商追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微妙……莫非他真和这里的某种信仰有关?但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其中关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商追知道些什么事,他身上有秘密。苏雅儿不能再跟在他身边了。别说还有没有其他匪人想害她,就连他身边的人他都不能保证是完全安全无虞的。但她……不是他能劝说得了的,陆是臻无声叹息。真不知该拿雅儿小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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