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趿拉着绣鞋下榻,款款地慢慢地走向他,“什么闺名有碍?莫不成你想对本小姐做些什么?”
她明明那么娇小在他面前如白兔一只,却不知怎地,走出了豺狼虎豹的威慑感。
陆是臻惊慌不知所措,拉了拉门打不开,回头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愣在原地。
刚刚在庭院与她对视一眼便知她妍姿艳质国色无双,但那时一双杏眼纯真无害,大家闺秀般规矩,如今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也没换钗发衣裳,怎么就突然褪去青涩变得如蛊毒一般?
变得……魅天惑地、勾魂摄魄。
是她的眼神变了……
别看她,别看!
别看她……陆是臻心里忽然出现这个充满危机的意识。
他连忙侧首回避。
苏雅儿挑眉勾了他一眼,见他如那些男子一般痴傻地愣住,本以为上钩了,正欣喜捕获到了,他却忽然回避了她。
可恶!
苏雅儿敛眸,“让你来拿花样子,那么磨叽!”说罢甩了纱袖转身。
压迫感一瞬间撤走,陆是臻呼出口气,刚刚脑子里怎么会出现那种充满危机的感觉呢?仿佛不照着做,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脚步声又朝他过来了,陆是臻却仿佛有了防御力一般,脸色沉静地等着。
苏雅儿指尖夹着花样子递给他,陆是臻抬起双手正要接过,被她轻巧一抽,“陆是臻。”
陆是臻一愣,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她娇俏地嘟着嘴,“你看,多不公平,本小姐都知道你叫陆是臻,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本小姐的名讳?”
陆是臻顿了顿,低声道:“雅儿小姐。”
苏雅儿听他这么清浅地喊她,忽地开心起来,甜甜笑道:“对,你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她把花样子给他,用情人呢喃般的语调叮嘱:“给我做的绒花,你要认真细致地做,做好了重重有赏,还有……明天下午我就着人来取。”
陆是臻为难道:“能多宽限……”
“不行,就明天下午!”苏雅儿打断道,“时间有限,你现在就赶紧回去吧。”顿了顿,她扬声道,“桉珊,先给陆公子定金。”说完她就慢慢往里屋走,不再理会他。
身后的门开了,陆是臻赶紧逃离她的闺房,仿佛烫脚。
桉珊给他一个锦囊,“这是定金,陆公子请吧。”说着引着他出了院门。
锦囊一入手,陆是臻心头一沉,顿觉这锦囊是个烫手山芋。
这李府他常来,李府的姑娘花销什么水平他门儿清,这个姑娘不姓李,手笔又如此之大,想是暂居李府的贵人,她那般喜欢戏耍他,希望她得了绒花之后就此罢手,不然他唯恐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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