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泽冷冷一笑,一脚踹在夏询脸上,夏询的脖子直接被他踹折了。夏询松了手,落进汹涌的人潮。
大伙儿把靳非泽拉了过来,众人爬上塔顶,顶开瓦片,姜也正要上去,忽然感受到一股无比悲伤的心潮。
白霄君还没死?
低下头,却见黑光胶质漫上了黄金棺,黑菩萨从里面爬了出来。在这黑光中,黑色的神明似乎具有无与伦比的优势。棺木中蓦然涌出无数绵密的长发,蚕茧一般裹住了黑菩萨,把祂拖进了黄金棺。棺板闭合,内中狂震不休,汩汩鲜血从棺木中流出来。
片刻之后,声息全无,棺木恢复平静,姜也也感受不到白霄君了。
靳非泽觉得不耐烦,把他强行拽了上来,拉着他急行军了半个小时,拼命往山体深处走,一个山洞接一个山洞地过去,洞壁上的岩画越来越原始,越来越简单。不用夏询这样的专业人士,他们也能看出,洞穴内活动过的人的时代越来越古老。
直到听不见人声了,他们才敢停下。
靳非泽给姜也处理伤口,发现他左手还有个贯穿刀伤。
“笨蛋小也,为什么你总是自讨苦吃?”
姜也望着他,说:“因为爱你。”
姜也鲜少这样直白热烈,靳非泽笑得眉眼弯弯。他用手擦了擦姜也沾满血污的脸颊,这家伙的脸脏到看不清楚五官,独一双清冷的眼眸,熠熠生光,似要望进他深邃的眼底。
他用手扶住姜也的后脑勺,额头抵着姜也的额头,低低地笑,“你这样,我会想把你留下来,永远陪我。”
姜也嗓音嘶哑,“同化神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江燃创造我有什么意义?”
“有哦,”靳非泽说,“最后一程路,只有你能送我去。”
地穴深处
即使看见了白霄君,姜也也不相信未来真的已经注定。这条路本应姜也独自前行,怎么可能让靳非泽替他走完?靳非泽转身要继续走,姜也抬起手,趁他不注意,往他后颈用力一敲。
靳非泽回过脸,眯着眼睛看他,“你干什么?”
姜也:“……”
这家伙敲不晕的吗?
姜也还想再试一次,靳非泽攥住了他的手腕。
“靳非泽,”姜也涩声道,“你不能去。”
“不能去的是你。”靳非泽失笑,“小也,你能放弃一切吗?在这个世界,你有李妙妙要照顾,有妈妈要寻找,你还有很多牵挂。可我不一样,你一旦离开,我就一无所有。所以该留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姜也的心尖仿佛被一只手掐住了,狠狠一痛,正要说什么,被他竖指封住唇。
靳非泽说:“我第一次这么伟大,你为什么不领情呢?”
姜也喉咙里像生了锈,几乎吐不出字。
他轻声道:“你不是伟大,你是不想活了。”
靳非泽笑了,“被你发现了,小也,你真的很了解我。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希望别人活着,对我来说,死亡才是最盛大的节日。十岁那年,那个人就不应该救我。活着那么无聊,有那么多苦难要忍受。祝福别人为什么说长命百岁呢,应该说早登极乐才对。我总是想,我一生的结局要么是我毁灭别人,要么就是我毁灭自己。直到我遇见了你,小也,我活到现在,忍耐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你。要是你不在了,我的苦难将毫无意义。”
姜也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只剩沉默。
“好了,”靳非泽柔声说,“你不是想找你妈妈么?我带你去。”
“你知道她在哪儿?”姜也嗓音低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当然。”靳非泽微笑着说,“走吧。”
笑容是他焊在脸上的面具,即使他一心死志,脸上的微笑也温煦如春。他向来是这样,外表是个笑容生光的邻家大哥哥,内里是个阴郁疯狂的疯子。只是今天之前,姜也完全没想过,他始终怀揣着死亡的想望。难道他每一次动刀杀戮,都是奔向死亡的提前演示?如果他没有遇到过姜也,他打算在什么时候完成他酝酿已久的自杀杰作?
姜也心间疼到麻木,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像一处被人遗忘的空房间,充满无法言说的凄凉。石洞里一片沉默,气氛沉重到了极点。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毕竟之前姜也说了,同化神的结果就是成为神。成为神,和成为怪物有什么两样?
霍昂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一程,不是在给姜也送葬,就是在给靳非泽送葬。
“要我说,就该找聂南月算账。”霍昂骂道,“她凭什么?她自己怎么不来死一死?”
张嶷说:“要不咱撤退?不就是神苏醒,世界毁灭吗?毁就毁吧,咱开个party,浪到世界末日。我小时候看动漫,特搞不懂那些主角拯救世界的热情都从哪来的。付出那么多,拯救这个烂透了的世界有什么意义?要我说,死就死吧,开心最重要。”
霍昂深表赞同,“没错,反正活着也是干活,回去还得给沈扒皮打工。这一趟聂南月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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