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想喊人,忽见趴在天台栏杆边上那一溜人头脸色青紫,压根不是刚刚的姜也那帮人。那些怪脸直勾勾盯着底下的他看,他心惊胆战,低头一看表,指针居然还停留在九点四十。他心中咯噔一下,是表坏了,难怪张嶷让他爬快点,他爬得太慢,现在已经超过了十点!他连忙要继续往下爬,抬头的瞬间,窗户里面的窗帘忽然被拉开了一点儿,一只浊的眼睛出现在窗帘的缝隙中,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一脚踩空,幸好绳子绑着他,他没有下坠得太厉害,悬在半空就停了。他竭力去够墙面凸出的窗台,仰头一看,竟看见那些恶鬼伸出青紫色的长手,长而锋利的指甲刮在尼龙绳上,尼龙绳一下子断了一点儿。
他眸子一缩,大声喊:“姜哥,救命啊!姜哥!”
已经走到露天走廊的姜也听见声音回头,张嶷趴在栏杆上探出身子往外看。露天走廊在宿舍楼四层侧面,距离天台有好一段距离。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悬在半空的牛哥,还有天台上伸出来的青紫色尸手。
“卧槽……完蛋了啊……”张嶷说。
话音刚落,尼龙绳断了,牛哥落了下去,只听一声闷响,水泥地上多了一具尸体,鲜红的血液从牛哥碎裂的脑瓜子底下慢慢渗出来。
小白捂着嘴,两眼簌簌落泪。刚刚他要是留下,现在应该也已经死了。
姜也皱了皱眉,转头进入了教学楼。大家走进黑漆漆的走廊,小白亮起紫外线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脚印已经不见了。教室里黑洞洞的,窝着股阴馊,冷意像虫子在大家的胳膊上爬行。墙上依然是荣誉栏,贴着三好学生的照片和全校的合影,照片已经恢复正常,大家的脸都回来了。只不过,姜也的目光在合影上顿了顿,他看见学生堆里多了个牛哥。其他人面无表情,只有牛哥一脸惊恐。
这里的诡异已经无法用学院的科学理论解释了。
姜也目光转向前方,在14班前面停下了脚步,眉心又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小白问。
张嶷蹲下身看地板,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你还记得吧,昨天小也……呃,这位大哥在这儿杀了江老师,尸体就横在这儿,现在怎么没了?”
小白想起来了,转头去14班门口查看,“头也没了。”
“照灯。”姜也说。
小白连忙把紫外线灯取出来,地上映出一溜血脚印,向走廊深处蔓沿。李妙妙趴在地上嗅着味道,向前走了几步,仰起头嗅了嗅空气。
“臭肉、来了。”她说。
走廊尽头的黑暗里,出现了一双穿着西装裤的腿。张嶷拔出了尸阿刀,李妙妙劈手夺过他的刀,把他推到自己身后。张嶷没办法,又掏出自己的骨灰烟斗,拿出打火机点燃。姜也和靳非泽都站在原地,等着那人步入手电筒的光下。
他缓缓走来,一张阴沉的中年男人脸暴露在大家眼前。小白瞪大了眼睛,张嶷使劲揉揉眼,反复确定自己没看错。
江老师道:“你们怎么乱跑?快回宿舍。”
“……江老师,”张嶷问,“你不是死了吗?”
“呸呸呸,”江老师怒了,“小孩子,说什么胡话,怎么能咒我死呢?”
姜也忽然上前,扯开他的衣领,他的脖子好好的,什么痕迹也没有。
江老师捂住自己的衣服,惊疑不定地看着姜也,说:“你干嘛?”
张嶷也上前把了把他的脉,这家伙有心跳,有体温,有呼吸,竟然是个活人。张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说:“他是活的,是人。”
“你们说昨晚你们杀了他?”靳非泽歪了歪头。
“不是我们,是小也,他现在变得可暴力了。”张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他还是小也的话。”
“那很简单,”靳非泽笑道,“再杀一次,这次守着他的尸体,看看他还能不能活过来。”
张嶷:“……”
真的要这么干吗?感觉太暴力了,他们会不会被学院处分?
他正思忖着,江老师忽然暴起,一头把张嶷撞开。围着他的有姜也靳非泽和张嶷,他眼光还挺毒辣,挑最弱的下手。张嶷被他撞得七荤八素,四脚朝天。他夺路就跑,姜也迅速追了过去,只见他身影一闪,脱兔似的窜进了女厕所。
安全条例上说厕所不能进,姜也停在了入口。里面有两条通道,一左一右,墙上贴了厕所的标识,左边是教职工盥洗室的标识,右边是女厕所。刚刚江老师头也不回,直接蹿进了女厕所。
“害怕了?”他身后,靳非泽笑着问,“求我,我帮你呀。”
张嶷气喘吁吁地赶到,“别进女厕所!你们那么聪明,应该已经发现了吧。我们都已经发现即使是晚上的教学楼和白天的宿舍也不一定绝对安全,为什么安全条例没有写清楚?我认为,安全条例教我们躲避的对象不是那些普通的鬼,而是这所学校的厉鬼。”
小白也在大喘气,问:“厉鬼?”
张嶷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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