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岑尹弯着腰,笑吟吟的眼睛注视着他。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岑尹身后的雇佣兵开始向靳非灏射击,水银子弹打入他厚重的身体,他痛苦地嚎叫,朝房间另一边滚动。
“手术可以开始了,”岑尹说,“叫医生过来。”
几个雇佣兵把姜也拖上移动病床,姜也不停挣扎,他们给他扎上束缚带。另有几个雇佣兵涌入病房,把靳非灏射成了一团蜂巢血肉。岑尹从走廊里取出消防斧,走过去一斧子劈在靳非灏的肉颤颤的脖子上。连劈好几下,岑尹浑身溅满鲜血,靳非灏硕大的头颅与肢体分离,颓然滚在地上,两眼还在那乱转。
他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姜也,口中竟仍在念叨:“姜也……救我……”
岑尹把那头提起来,推着姜也的病床,前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姜也预感到滔天的危险,浑身毛发尽耸。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早已在手术室准备好,无影灯打开,姜也被送到灯光之下。
“你们要干什么……”
他被绑得死死的,连脑袋也被铁钳固定住,完全动弹不得。靳非灏的硕大头颅被放上无菌铁架台,姜也看见戴着特殊视镜的主刀医生将手术刀切入头颅的脓包,鲜血迸溅,靳非灏在惨叫,鬼哭狼嚎,而那医生面不改色。视镜帮助医生调整视野,形成马赛克遮盖第三只眼。在医生的视角下,他把一团圆形的马赛克取了出来。
“江先生,”岑尹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容灿烂依旧,“请保持冷静,想象蓝天大海,放轻松。一会儿我们要取出你的左眼,再把神的眼睛植入你的眼眶。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的基因序列和太岁的序列完美匹配,这次实验一定可以成功。”
姜也不可置信,“你们疯了。”
“哎呀,我还以为你会吓到尿失禁,”岑尹啧啧叹道,“你还挺冷静的。”
姜也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岑尹笑着说:“说什么呢,费尽心思把你救回来,怎么可能要你的命?我们一直在寻找降神的办法。你觐见过神,神借着人的躯体喊出过你的名字。可想而知,在神那里,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把神带到我们眼前。”
“岑哥,”医生把第三只眼放进密封仪器,“一切准备就绪。”
“江先生,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您,”岑尹说,“第三只眼比较喜欢活人,细胞越活跃,它的适应性越高。为了保证第三只眼的存活度,我们必须让您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手术。”
“首先取出左眼。”医生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清醒?不打麻药么?还没来得及询问,姜也听见耳侧的仪器发出细密的运转声,银白色的操纵杆来到他眼前,机械手臂强行翻开他的左眼眼皮。眼睛上方悬停着一个镶嵌着铁钳的机械臂,形状很像缩小版的抓娃娃机里的机械抓手。它在姜也头顶旋转着,调整角度,然后固定在姜也眼睛正上方。姜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皮被扒得生疼,手术还没有开始,眼底似乎就已经疼痛无比,血丝像虫子一样爬满眼珠。
被植入第三只眼,他会怎么样?他会变成靳非灏和施阿姨那样的怪物吗?
姜也心中充满恐慌。
来不及了,这次没人可以救他。
靳非泽……妈妈……妙妙……心里闪现无数人名,像转轮那样飞速滚动着。他在脑中大喊:江燃,江燃,你在哪里!冷静像玻璃那样崩然破碎,无助的恐惧将他淹没,他像溺水的孩子,几乎窒息。
机械铁钳离他的眼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眼珠与那冰凉的钳子相遇,一瞬间凉意触及全身,剧痛滚滚袭来,他浑身痉挛,忍不住大声惨叫。痛,无止境的痛。全身好像只剩下这一种感觉。眼前被血色和黑暗浸染,世界一片血红,似乎一切都开始显现出它血淋淋的真实面目。
眼眶空了,左边的视野窄了一些,就好像世界坍塌了一角。
他看见自己的眼球被钳子抓住,悬在半空,仿佛在与他自己对视。
“现在开始植入第三只眼。”医生道。
剧痛袭来,终于,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江燃回归
侗寨迷雾在姜也失踪后的第二天消散,学院救援队开进群山,深入娄无洞天坑寻人。他们抓到了数十只无脸新娘活体标本,却始终没有找到姜也的踪迹。学院派来专业团队测量天坑的深度,得出的结论是“无法测量”。洞穴太深了,简直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他们派出无人机深入无底洞勘探,无人机下降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失去了信号。
第二天,已经带着李妙妙和张嶷到达地面的靳非泽返回姜也坠落的位置,跳入无底洞。一时间所有人都乱了,这大少爷不顾死活,简直胡闹。他要是死了,他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帮人。沈铎派人顺着无底洞的岩壁往下探,在姜也坠落点下方几百米左右找到了靳非泽。他下落期间用钉镐扎进岩壁,中止了下坠。下坠的速度太快,他用钉镐敲入岩壁的瞬间,手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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