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线员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沈老师,申请到一架直升飞机,注意,只有一架,需要什么一次性说完。另外,需要作战人员吗?”
“当然需要,越多越好……不,”沈铎捏了捏眉心,“人数无所谓,能力越强越好,最好有相关作战经验,存活率高。”
“空投时间在三小时后,请注意空投的荧光火焰标记。”
大家原地等待,沈铎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离队,有人想上厕所,沈铎让他直接尿池塘里。
有个宾客过来和他们攀谈,“我是陕西焦家的,真是点背,头一回来湘西就碰上这种事儿。”他给沈铎几人发名片,一人一张,姜也看见名片上写着他的大名——焦大禧。
焦大禧搓着手蹭到靳非泽边上,“小同学,听说你是靳老太爷的孙子。哎呀,真是一表人才啊。我有个侄女今年读大一,和你一样的年纪,有机会认识认识,一块儿吃个饭。”
这人估计消息不太灵通,居然上赶着给靳非泽做媒。当然,也许是看中靳家家大业大,让人家跳火坑也不介意。
靳非泽笑起来,幽幽睨了姜也一眼,说:“好啊,等出去了一起吃饭。”
焦大禧喜滋滋地点头,背着手又去找沈铎说话。
靳非泽看姜也没有半点儿表示,颇为不满地捏他的脸,“有人想把女儿嫁给我,你不吃醋吗?”
姜也很淡定,“老太爷不会同意的。”
不过,姜也向来是个感情匮乏的人,很少喜欢什么人,也很少讨厌什么人,可他一见焦大禧,就觉得这人怪不顺眼的。姜也想了想,一定是因为焦大禧贼眉鼠眼,面目可憎,他才这么讨厌他。
雾气不散,反倒越来越浓,寨子里的能见度也降低了许多。原以为人多能壮胆,没想到恐惧会传染,每个人的恐惧层层叠加,气氛像铁一样沉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渐渐有宾客等不住了,越发焦躁,想要离开。有个一身肌肉的大汉脾气暴躁,硬要出去,众人劝不住,眼见他打开寨门,就要踏进雾气里。
“这位大哥,”姜也忽然站起身,“能不能在你身上放个定位器?”
大汉回头觑了他一眼,问:“放定位器干嘛?”
“如果你安全离开,我们也走。”
“你说得还挺直白,咋的,把我当探路的了呗。”
“抱歉,”姜也问,“可以吗?”
“……”大汉无语半晌,不耐烦道,“行行行,快拿来。”
姜也向靳非泽伸出手。
这个变态肯定带了那种东西。
“小也,你好了解我啊。”靳非泽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定位器交给他,他又给了大汉。
大汉拿着那定位器打量来打量去,嘟囔道:“你哪买的定位器?长得怎么这么像跳dan?”
姜也:“……”
大汉把定位器揣进裤兜,背上行李包,跨上摩托车。大家围在门楼底下,目送他骑车没入那深深的白雾里。姜也拿起靳非泽的手机,看地图上的红点缓慢地移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点依旧向前挪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围观的人都乏了,有的坐下来休息,有的看红点稳步移动,觉得没什么风险,跃跃欲试,想往浓雾里去。
“快看,空投!”陈嘉忽然低声喊。
几个人仰起头,果然见外边不远处有耀眼的荧光从空中坠落,落入迷雾的层层密林之中,一下就消失了踪迹。
陈嘉抱怨:“这投得也太不准了,难道我们要出寨去找空投?”
“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红点出去了没有。”沈铎道。
姜也低头看,忽然一惊。红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移动,定在原地,又过了几秒钟,红点动了,方向却变了,它不再往前,而是疯了似的迅速往回跑。
陈嘉说:“快快快,开寨门,那个大哥要回来了,跑这么快,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追着。”
“不对。”姜也盯着地图道。
侗寨修在山坳子里,要出去必然要走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可如今这红点呈一条直线快速向侗寨逼近。摩托车怎么可能可以翻山越岭,就算是人也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姜也头皮发麻,喊道:“关寨门!”
晚了一步,寨民这时已经把门给打开了,地图上的红点在几分钟之内就逼近到百米内的距离。门口的寨民看见浓雾里出现了一个急速爬行的人影,不用姜也说,他们也感受到了古怪,纷纷推门,要把门关上。可那人影实在太快了,眨眼间就逼近到门前,大伙儿都看见他浑身鲜血,脸膛只剩下半边,另一半郎当吊着碎肉,赫然是那死不瞑目的大汉。
寨民们惊呼着四散逃离,眼看大汉的尸身要冲进来,李妙妙目露凶光,蓄势待发。迷雾里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大汉的脑壳破了瓢,被打得稀巴烂,无头苍蝇似的撞上了门楼子的高墙。
雾里又出现许多爬行的人影,大伙儿回过神,连忙要关门,林中传出人声:“慢点!别关门!”
这声音是霍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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