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地窖,这是钥匙。你要是能原谅他,你就把门打开。你要是不原谅,我就把他关到死。”
他抬头看老太爷,老人家脸色沉重,透露出平日里不常有的威严来。一开始姜也还觉得老人家是吃准了他不会真的关死靳非泽。但现在看老人家的脸色,姜也心中又有了迟疑。
高叔在一旁小声道:“你这次在icu待了两天,出来又睡了一天,阿泽在里面关了三天了,一口水没喝,一顿饭没吃。”
姜也:“……”
老太爷是来真的。
姜也摇摇头,说:“我不怪靳非泽。”
得了姜也的答复,老太爷像根松了的弦,一下子佝偻了不少。他是说到做到,却也害怕姜也真的再也不原谅靳非泽。他在姜也身边坐下,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泪。身边没了外人,他不必摆出靳家大家长的威严,瞬间颓丧了许多。姜也看得心情复杂,靳非灏生死不明,靳非泽又差点弄死自己亲爹,靳若海更不必说了,泄露了掌纹,实验室被入侵,不知道会遭到什么处分,靳家在学院的影响力恐怕要打一个折扣。靳老太爷一把年纪还要撑着这么一大家子,实在不容易。
“家门不幸啊,”老太爷仰天长叹,用拐杖用力跺了跺地,“家门不幸!”
姜也拧着眉心握了握拳,迟疑半晌方说道:“恕我直言,老太爷,靳非泽和他爸爸……”
老太爷摆了摆手,眉目低沉,道:“小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姜也垂下眼眸,老太爷是聪明人,他明白靳非泽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父子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了断。
气氛沉默,走廊的灯似乎也被沉重的空气压得暗了几分。
“若海这团烂泥我扶了几十年,终究没能扶上墙啊。”老太爷长叹了一声,道:“小也,我只有一个愿望。不要让阿泽出事。阿灏凶多吉少,我多半只有这一个孙子了。”
姜也蓦然抬起眼。
聪明人之间话不需要说得太明,姜也清楚老太爷这话的分量,老太爷的意思是,他不再管靳若海了。
“小也,你这孩子不简单,一个电话就可以驳回学院实验室的决定。你的秘密,我不过问,我只想知道一点,”老太爷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问:“你能帮帮爷爷吗?”
“我明白了。”姜也的声音缓慢又清晰,“谢谢您。”
不如你甜
李妙妙暂时拜托给高叔照顾,实验室对李妙妙虎视眈眈,姜也不太敢一个人带着她到处跑。吃了止痛药,等伤口没那么疼了,姜也回了靳家四合院,打开地窖的门,顺着木梯走了下去。这地窖估计是以前的人屯菜用的,地方逼仄,又缺少光线,伸手不见五指。现代人辟作地下室,装了通风系统。姜也略略适应了一下黑暗,才见角落放了一张铁架床,床上人蒙着被,隆起一个长条状鼓包,像一座孤零零的坟冢。
这回靳非泽差点打死他,老太爷是真的狠了心,把人关到这种地方。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姜也走到床边,把拎来的山楂糕放在床头,说:“大栅栏金糕张的山楂糕,听说很好吃。”
被子动了动,往下滑了一截,靳非泽的脑袋从被子底下露出来。落魄到这种境地,他依然像个瓷人似的精致,从侧面看过去,鼻梁高挺,眉目分明,光影打在他脸上,分出明暗两边,俊美又神秘。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些,透着股恹恹的病气。
他看了眼姜也,姜也也淡淡看着他。
“不想吃。”他说。
姜也把路上买的山楂莓莓提出来,“大杯加冰全糖,喝吗?”
“不想喝。”
“……”姜也弄不懂这家伙了,明明是他受伤,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他在哄靳非泽?姜也问:“你觉得愧疚,想把自己饿死吗?”
靳非泽嘲讽似的笑了声,说:“是你自己蠢,为他挡枪,我为什么要愧疚?”
姜也:“……”
不该把他想得太好。
靳非泽忽然坐起身,钳住姜也的下巴,凑到他眼前定定望着他冷淡的眼眸。
“小也,你为什么没死?我一直在等你死的消息,”他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截短短的刀片,眼里有种诡异的兴奋,炭火似的闪闪发亮,“我想好了,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
那刀片很是锋利,刃口还有磨痕,一看就是刚磨过的。靳非泽越来越疯了,他被关的这几天不在反思,不在愧疚,在谋划着自杀。
“我们一起去死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而且只有我们,不会有那些无聊又讨厌的人。”靳非泽似乎想到什么,说,“我最多允许你带上李妙妙。”
“抱歉,”姜也取走他手里的刀片,“我暂时不想死,妙妙也是。”
靳非泽很失望,又躺了回去,把被子蒙上脸。
“那我去死,你把我做成标本,摆在你的床头。”他闷闷地说。
“目前最有效的防腐办法是把你泡进福尔马林,但那样你会全身变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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