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装男人为她打开车门,她上了车。车队启动,一辆接一辆黑色轿车驶出停车场。她的车停在靳老太爷面前,姜若初摇下车窗,说:“老爷子,多谢了。”
“若初,”靳若海凝视着她,“你变了很多。你真的还是你么?”
“这些年你那些跟踪我,调查我心理治疗档案的同事没有告诉你答案么?这应该感谢你05年没有来救我啊,老靳。所有从那种地方回来的人,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变成你儿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小怪物。我属于幸运的,不是么?”
她笑了笑,目光落在众人身后仰头静静观雨的青年身上。
“长发公主,不跟我道个别么?”
靳非泽转过脸来,“再见,漂亮姐姐。”
姜若初摇起车窗,漆黑的车窗隐去她冷漠又艳丽的侧脸。轿车驶入山雾,像进入了一个神秘的未知世界,形影消弭,声息也归于沉寂,再也看不见了。
他要分手
早上七点,姜也睁开眼。
对门传来开门和关门声,有人下了楼。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见一身运动装的靳非泽离开公寓楼。他转身,敲响卧室门。
李妙妙打开门,“什么事啊哥?”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洗漱,”姜也看了看手表,“靳非泽去晨跑,附近只有个沙堤公园有跑道,他应该是去那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拖在外面,让他在四十五分钟内回不了家……”姜也抬头,看见李妙妙的脸,忽地话间一顿,“你又哭了?”
她的眼皮肿得像鱼泡。
“没啊,我没哭。”李妙妙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拖住他——话说你为什么要拖住他?”
往日李妙妙都要睡到日上三竿起,今天姜也一敲门她就起来了。姜也顿时明白了,她一宿没睡着。姜也皱眉,“你不用勉强。”
“没有勉强!”李妙妙努力攒出笑容,“真的,我能帮上忙。”
姜也沉默地盯着她看。
李妙妙说:“哥,让我去吧。你让我做事,我才能不去想那些事情。”
姜也尚在犹豫,她关上门劈里啪啦收拾完,飞也似地跑了出门。
“交给我了!”她大喊。
等李妙妙发来已经见到靳非泽的信息,姜也走到阳台,攀上护栏,扒拉着外墙的铁架,踩着空调箱,用力一跃,跳进了靳非泽家的阳台。他给自己换上鞋套,戴上一次性手套,打开阳台门,进入靳非泽家客厅。地铺已经被收起来了,沙发茶几一尘不染,所有摆件都呈对称状摆放。靳非泽显然有强迫症,洁癖很严重。
一眼看过去,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李妙妙说的丝袜和红高跟都不见了,大概已经被收起来了。姜也翻了翻靳非泽的衣柜,里头都是大牌,按照颜色和样式一丝不苟地排列着。衣柜上面还放了个遥控无人机,擦拭得锃亮。书桌上摆了之前在学校看到过的牛皮笔记本,姜也翻开本子,看见里头列举了很多事——
每天晨跑30分钟、每天夜跑30分钟、友善对待3个以上的同学、交5个以上的朋友、抽一次烟……每件事后面都有个小方框,有的打了勾,有的没打。
这些事都是用毛笔写的,不像是靳非泽的字迹。姜也又往后翻,靳非泽记录了一些东西,比如“别人的礼物不能收”。
姜也:“……”
书柜里放了一排道教十三经和人体解剖图册,书里还夹着迪士尼电影《长发公主》的光盘盒子,这种组合令姜也无法理解。右边叠着几个拆开的信封,上面写着“学习资料——爷爷赠”。姜也打开信封,里面是光盘。姜也怀疑“学习资料”只是个名目,里头可能藏着什么特殊讯息,便返回家取来笔记本,插入光盘。一段音乐之后,屏幕上出现一男一女运动的场景。
他迅速把光盘归位。
书桌底下还有好几个抽屉,姜也拉开第一个抽屉,里头整整齐齐码着盐酸曲唑酮片。姜也知道这个药,他妈每天都用吃这个才睡得着。姜也低头看垃圾桶,里头装的都是空药盒,看来靳非泽和他妈一样,患有严重的睡眠障碍。他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毛线红围巾。
他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满脸难堪。靳非泽太可恶,扮成女生欺骗他人的感情。或许在靳非泽的微信里,姜也不是唯一一个被骗得团团转的大傻子。这么一想,姜也更生气了。
走出卧室,一筹莫展。他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妈妈的线索。
他进厨房,墙壁上排着一整套进口杀猪刀具,剔骨刀、分割刀……应有尽有,擦拭得锃亮生辉,一尘不染。他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鲜红的肉块。所有肉都切成了等份大小,用透明塑料袋真空包装。里面还有一对对猪蹄,冻得雪白。
他抬头,看到天花板下垂着钩子。钩子极粗,足有四十厘米长。这钩子……应该是专门挂猪的。他蹲下身,在下水口发现了血迹。
他不明白,靳非泽为什么要在家里杀猪?
厨房也一无所获,他重新步入客厅,环顾四周,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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