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知道?几点睡的?三点?还是四点?
朱掣有些慌:「可我才刚来,根本没有认识的人。」
温徇语调淡然:「但人权协会在上城区早有据点,如果说是为了接应你来这的情报手倒也合理,毕竟你在我这里这件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不……新派不是与协会站在一条阵线上的吗?」
「按理说是,可人权协会内部有太多支派,有些较为激进的就不一定了。」温徇说着随意撩起浴袍展示小臂上新鲜的伤口,只见那道怵目惊心的鲜红色透着一圈圈惨白纱布漫出几分恶意,又在朱掣震惊的目光下收回袖子底下。
朱掣有点绝望,他不想一来就被当叛徒。
「你表示点甚么吧。」温徇垂眸敛下转瞬即逝的算计,微皱的眉头看上去似乎有些为难:「我真的很难不怀疑你,而且事发当下我的随从也在,就算我信你也没用,毕竟这交代不只是给我看的。」
「我……」朱掣想到前几日确实跟小瓜通过电话就有些心虚,便抿了抿唇:「对不起,我可能,说漏嘴了。」
温徇眸光微沉,却只是轻敲杯壁,将还有剩的酒杯放回盘子:「我希望你不要再犯,不然这对我们的工作会造成不必要的障碍。」
「……我知道了。」
温徇点头,倒像是不在意似地换了个话题:「你最近直播排程到甚么时候?」
朱掣脑子一浑错愕了下:「呃,下周三后都是空的。」
「那就麻烦你将下周三之后的行程排开,跟我到圣地去,工作周末正式开始,早点去还能提前适应一下环境。」
朱掣本想说甚么,可看着那从绷带下隐约透出的腥红又闭了口,妥协道:「要去城外领地?」
「嗯,这次工作是针对当地行政官路翔的,你可以事先查一查做些心理准备。」温徇淡淡扫了他一眼,收回压制的脚和酒杯端盘起身:「这次的事情我不深究,只希望不要再有下……」
可话音未落,温徇便见朱掣起身时一个踉蹌,猛然弯身抓住右小腿跌回座位。
温徇眸光微闪,立刻放下手里的盘子问道:「怎么了?」
朱掣尷尬地把脸埋进膝间,两廓红通通的耳朵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羞愧。
「抽筋了?」温徇见朱掣苦着脸默认,放下餐盘坐回去捧起他的右脚放到自己腿上,沉声道:「哪里抽了?」
「……脚。」
「我问腿肚子还是脚底板?」
「脚、脚底板。」
温徇眉色中的凛冽稍微舒缓,掐住脚侧揉按脚底板中上的穴位。
朱掣从脚到脑门骤然像被雷电劈过一样,两手努力往后撑住滑动的椅子,温徇见状放下他的腿,直接把人搀到床榻坐下,自己盘着一条腿在面前又给他揉起了脚底的穴道。
脚心窝从指尖散发温暖,比先前步步紧逼的语调暖和的多。
「你就直接躺好吧,反正差不多得睡了。」温徇柔声道。
朱掣听话往后靠上枕头,盯着专注给他揉脚的男人,神情有些复杂。
「缓过来了吗?」
朱掣张口欲言却顿了一下,又转而笑着抽回脚:「没事了。」
「嗯,那晚安。」
温徇收回目光,替他拉上棉被,关灯出门。
朱掣沉默目送,收了收没有半分酸疼的脚。
直到门闔上的最后一刻,对视的目光才彻底脱离视线。
谁也没有先抽离,直到狭窄的间隙过分挤压,视线因此被格外拉长,扭曲了真实距离。
但谁也没有先抽离,而是在最后那刻,被门板阻绝所有的审视。
出发当日。
朱掣前天一早就收到何敬送来的任命书,特别检查过上面任何带有印信和标示的地方,可看半天只能证明它正版的不能在正版,确实是首领发的没错。
然而打从被任命至今,他从来没跟所谓的首领有过半次实际接触。
要不是真有人来找他,他还以为是诈骗。
其实要说首领是想避嫌,毕竟听温徇所述这次要开刀的人很有可能都是些权贵,所以不想和替他做事的人有直接接触,就乾脆找个得力助手代理,那也情有可原。
但就是哪里奇怪,说不上来。
今天要出城,进出整顿的人多了些,朱掣出来时特地往周围扫视一圈,那个温徇说的内鬼也许已经被处理了也说不定。
只希望不要是跟小瓜有甚么交情的,不然那小傢伙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急。
最近朱掣天快亮了才敢睡下去,温徇看着顶了两圈熊猫眼戴口罩的人溜到他旁边后扬了下眉,还没开口朱掣便清了清嗓,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个……我房门钥匙除了你还有谁有?」
「只有我。」
「那、那天那个人怎么进我房间的?」
「翘窗。」
朱掣那天等温徇离开后查看过,窗口锁孔处确实有被铁丝刮过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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