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何大哥让我熬的药。李花端着托盘进来,就见柳绡穿戴整齐,靠在桌边,眉眼间蕴含几分哀愁。
柳绡轻应一声,把药碗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点都不觉得苦涩,毕竟没有什么可以同她内心的苦涩相比。
早上窝在熟悉的怀抱里醒来时,她恍然觉得昨日的一切,应该是个噩梦。可惜,她没办法说服自己,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然在她心上身上留下了印记。
何崇给她全身涂好了药,殷切叮咛了几句,便离开了。
是她自己不想呆在床上,才穿好衣服下来,她不想躺着,那样总让她有种任人宰割的错觉。
夫人,昨天春祭发生的命案您知道吗?李花抱着托盘的手指发白。
什什么?柳绡一副才回过神的样子。
就是昨天,主持春祭的老神侍死了,听说吐了一地的血,后来又有人在一处悬崖下发现了三具不成人形的尸体
即便知道是谁做的,柳绡还是心头一惊,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见过的人说,那些人死前就经受了毒打,死后又被巨石重碾,可惨了李花拍了拍胸口,她一向胆子小,听了这事之后更是吓得要命,想找个人聊聊,也好让她感觉自己有个伴。
柳绡脸色的确有些苍白,找到凶手了吗?
李花见她也是受惊的模样,心里安稳了些,哪里找得到?昨天鼓山上人那么多,谁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街上人人都在传,那个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下令要严查凶手,我还听说,死的这四个人都做了很多坏事,兴许是有人替天行道了
柳绡附和地点了点头,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谁说不是呢
*
柳府二夫人苗氏的院子里,传出阵阵凄惨的哭声。
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苗氏半老徐娘,伏在柳至图腿上,哭得好不伤心。
表舅中毒惨死,表弟也遭人抛尸,这可让人怎么活,我那位姨妈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是哪个遭天杀的干的,老爷,你一定要找到凶手啊!
柳至图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苗氏哭得一脸浮肿,皱眉道:你放心,继王已经知道此事,他不会允许有人在他封地上撒野的,孙土和包四的事,一定能找到凶手。
我昨日便让人严查城门进出,让官兵全县搜查,但凡有嫌疑的,都先收押,待审了之后,再放出去,我就不信了,那凶手还能消失了不成?
柳至图摸了摸苗氏的手,你就放心吧,表舅和表弟也帮过我不少,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苗氏点点头,听柳至图这么一说,稍稍放了点心。
她知道这两人没少干坏事,但有她在,有柳县令帮衬着,有什么人敢对他们出手,关河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是谁这么不自量力,害死县令姻亲?
老爷,王爷那边来人,说让您过去。管家候在门外,说了句。
柳至图起身,安慰了苗氏几句,便出门了。
早先皇室的一处行宫,如今已经成了楚必的继王府。
宽敞的大厅里,楚必握着一卷书,闲闲扫过两行,离雾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给他捏着肩膀。
下官见过王爷。柳至图躬身行礼。
嗯,柳大人坐。
王爷召下官来,可是关于昨天两起命案的事?
雾儿,你先下去。楚必握住她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
离雾点点头,提起裙摆,出了大厅。
柳至图见离雾这副温顺貌美的模样,又想起了柳绡,早知道继王会来这里,早知道他好这一口,他就把那不受待见的女儿多留一阵子,献给继王,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当上国丈
然而,他一想到自己当时听了朱氏和钱婆的话,把柳绡嫁给个病弱莽夫,顿时觉得,真是糟蹋了。
不过,要是他那便宜女婿死了,女儿成了寡妇,再送给继王的话,不知道成不成?
柳大人在想什么。楚必放下书卷。
没、没什么。柳至图当即回过神来,脸上堆笑,不知道王爷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根据王府太医的诊断,孙土所中的毒,叫做眠水,人吸入少量后,一旦喝水,便导致毒性发作,是一种罕见的邪毒,民间少见,但是皇宫里有。
这柳至图额头上开始冒汗,什么人会接触到宫里的毒,还用它对付孙土?
术州虽然与祥城所在的合州相邻,但论到关河县,根本没多少人能接触到皇宫里的人,更何况,孙土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何至于用这等邪毒来害他?
难道是柳至图偷觑了楚必一眼。
本王刚到封地,与孙土并无瓜葛,柳大人怀疑我,怕是怀疑错了人。
下官不敢,下官的意思是,这下毒的人,或许是针对您的
楚必皱起眉头,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他此来封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暗里盯着,只是,杀一个无关紧要的老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
至于另外三人柳至图见他不说话,小心地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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