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瞟了一眼被梁康波拖放到岸边沙滩上的小船,发现是两只桦皮船,船桨啥的,都在上面。
这玩意儿,不仅仅是鄂伦春人会做,鄂温克人、满人,老毛子那边的猎人,不少人都会。
别看一个人就能扛着走,但装三百公斤的东西也没啥问题。
回去将油纸和猎囊收起来,五人回到江边,张韶峰和雷蒙两人比较壮硕,他们俩乘坐一只桦皮船,吕律、赵永柯和梁康波三人乘坐另外一只。
推船入水,几人上船后,配合着朝对面快速划了过去。
几条狗子也纷纷跳入江中,跟着游动。
只是不到两百米宽的江面,没多长时间,几人就成功到了对面的江岸。
见确实没什么人,他们将桦皮船拖进茂密的芦苇丛中隐藏起来,快速朝着东边荒野蹿了进去。
放山人做梦都想到达的地方
地广人稀,最大的好处就是走半天见不到人影,哪怕锡霍特山脉这边毛子不少,但还是稀。
这对吕律等人来说,只要过了江,那就是天大地大了,加上有元宝它们提防着,可以避开那些远远地就能看到的村庄、农场,几人一路上畅通无阻。
白天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下,赶了大半天的路,直到进入深山林子里,这才停歇下来。
找了个背风的地儿,几人简单吃了些烙饼,弄了几根木头,盖上油布,搂来一些随处可见的松针塞进去铺垫好,吕律让几人先休息,他自己拿了弹弓,就在附近转悠。
自己这些人倒是用干粮填饱了肚子,几条狗子还饿着,得给它们打点小动物。
不愧是保护区,山里的植被出奇的好。
树木繁茂,随风摇曳,下午的阳光透过间隙,散射在林间,不强不弱。
山峰层峦叠嶂,河谷交错,流水不歇,动物种类也是相当繁多,大概正是因此,这里成了大爪子极其重要的繁衍栖息地。
吕律很快在林间就打到了两只跳猫子和两只野鸡,简单剥皮,割肉喂给几条狗子后,见眼下没什么情况,顺着山坡往高处攀爬。
到了山顶以后,一通打量,立刻看中几处窝风朝阳的地方,那些都是观山景后,他判断有棒槌生长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大片似乎无边无际的山野,吕律心里也充满感慨。
棒槌奇特的药效受到世人追捧,自然引发巨大的需求,由此开启了对野山参掠夺式的采集模式。
就吕律所了解的,在汉代,野山参分布的南界处于王屋山、太行山南端和泰山一线。到了明代,野山参的分布已经退到燕山山脉,再到清朝的时候,燕山的棒槌也彻底绝迹。
在不断地北移。
也就是长白山被清朝视为龙脉,在清朝得到了两百多年的休养生息。
之后闯关东开始,是更为疯狂的采收,结果就是,棒槌到92年作为珍稀植物列入红皮书,到2005年从药典中退出,已经濒临灭绝了。
眼下,整个地球上,野山参最富饶的地方,就是毛子滨海边区的锡霍特山脉了。
作为重点的自然保护区,人迹罕至,很少受到人类活动的干扰。
大陆季风与温润的海洋气团的轮流控制,锡霍特山脉雨量充足,植被茂盛,茂密的原始森林为棒槌的生长提供了天然保障,成为储量最丰富的地区。
这也是放山人做梦都想到达的地方。
然而,这样的风水宝地,现在却是在毛子手中,是最大的遗憾!
放眼看着这大片山野,吕律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要将这地儿的大货,好好搜刮一遍。
在将几条狗子喂饱后,吕律回宿营地看了下,几人在蓬子里边睡得很沉,他自己也很想睡,但也清楚,不能有丝毫大意。
生怕自己坐下去往树干上一靠也会睡着,吕律干脆将自己的索拨棍取出来,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就在周边选着地儿翻找着。
椴树的叶片和松树的松针,在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都能有两三厘米的凹陷,像是踩在柔软的被褥上一样。
他扒开松针、黄叶,下面露出的,是厚厚的腐殖层。
这是比大小兴安岭还是肥沃的土层。再看看林木、光照和水汽,吕律忽然觉得,观山景到了这样的地方,不太适用,因为放眼所及的大部分地方,在他看来,都是适合棒槌生长的地儿。
所以,哪怕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正南,他依旧觉得,很有可能找得到棒槌。
索拨棍尖端压弯草叶,拨开枝条,随着这动作,顶端拴着的铜钱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就这样,吕律心情竟是渐渐变得宁静,很享受这种感觉。
几条狗崽跟随在旁边也是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不时抬头朝着周边张望,就像它们也会找棒槌一样。
在周边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发现,感觉有些腿脚酸软的吕律一屁股跌坐在金黄的松针上,双手使劲揉了下长时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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