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发现,陈秀玉也是憋红了脸,说不出来。
两人都觉得挺别扭。
“唉……还是我来吧!”
吕律深深吸了口气,当即唱起了叫魂歌,只是把小二娃三字改成了自己孩子的名字:“小正阳……小正阳,三魂七魄回家来了哎,你要来,快快来,嫑在山前山后挨……”
他在唱,很认真地唱,心里却记起当时自己离开上海,在车站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也唱了这首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唱得沧桑。
陈秀玉则是在听,很认真地听。
一遍唱完,陈秀玉愣愣地看着吕律,满脸怪异。
“咋了?”吕律回头看着在一旁看上去傻愣着的陈秀玉:“我叫得不好?”
陈秀玉脑袋直甩:“我咋觉得还有些好听……律哥,要不再叫一次?”
吕律微微一笑:“一起叫吧!”
连着又唱了两遍节选后,事情总算是完成,两口子关了门,回炕上休息。
只是,第二天吕律醒来,立刻想着去抱一下孩子,却发现孩子仍然一碰就哭。
“不是说今天就能好的吗?”
吕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看来,问题还是出现在我身上!”
但想来想去,联系到那个梦后,吕律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杀念太重了的原因。
这感觉,就像是专门的侩子手或是屠夫,总是很容易地让人本能地惧怕一样,哪怕不知道他所干的行当也是如此,总有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王德民不也说了吗,自己现在给人的感觉有些阴郁,还有些凶!
看来,得想办法解决一下。
而现在,吕律想到能帮助他的,似乎只有赵团青。
杀戮太重了呀
作为从小就生活在山里,又在大荒里闯荡了多年的鄂伦春人,赵团青的经验之丰富毋庸置疑。
也许,从他那里,能得到更好的建议。
别的不说,作为他的儿子,进山后天天跟吕律相处在一起的赵永柯,是猎队几人当中最先觉察到吕律异常的。
所以,在吃过早饭后,吕律跟陈秀玉打了声招呼,背着半自动,直接抄近道去了赵永柯家里。
那些飞龙、鹿肉、熊肉和鱼肉,猎队的几人都已经各自带了回去,吕律也就没必要多带啥。
还未到赵永柯家,吕律就在山脊上看到了下边挎着猎枪哼着鄂伦春调子在林间穿行的赵团青,他高声喊了一句:“赵老爹……”
赵团青回望着吕律,然后冲他招了招手。
吕律顺着雪坡小心地走了下去:“打猎?”
“打啥猎啊,家里有那么多肉,还打啥?我就是在家闲不住,出来走走看看,这样自在些。”赵团青摇摇头说道:“我听永柯说,你们这一趟,收获很好?”
“是弄了不少东西,大兴安岭那边的猎物比小兴安岭的要多得多,而且在山里的猎人真的很少。”
几十里地见不到个人,那样真正的原始森林里,猎物资源能不好才怪。
再加上几人都有相当的水准,收获自然不小。
“也确实没多少人敢随便进去,就即使组了猎队,像你们这样合心的也少!”
赵团青说到这,偏头看着吕律:“你这带着枪,是准备进山?”
“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就这么几步路,还带啥枪啊。”
“万一碰到闯到这些地方来的野猪、熊瞎子之类的,能随手对付。”
“你倒是够小心的……对了,你找我啥事儿啊?”
“是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
吕律深吸了一口气,当下跟赵团青把这两年进山打猎,遇到的和人争斗的事情和最终的处理结果,包括做噩梦,以及孩子不让近身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了,还有王德民看过后的说法,都跟赵团青说了。
“我知道我自己肯定有了些变化,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尤其是,在看到不顺眼的人的时候,心里会不自觉地想着动枪!”
吕律摇摇头,想到那些回到大荒后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再想想如今自己的变化,他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出了问题。
似乎变得有些嗜杀了。
总觉得枪在手,能清除一切障碍,拿着枪就很有安全感。
很多时候,他甚至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用枪解决,反正埋骨深山,不会有事儿。
从一开始还有所顾忌,到后来变得直截了当。
这也是他在见到戚文凯时,想到上辈子被坑,然后立马就想到要去故意激怒,找一个击杀的理由,事情不成,还想着看有没有机会直接狙击的原因。
他意识到自己有这么重的杀心的时候,也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变了,也病了!
因为有了枪,随着枪法的精通,让他心里开始过度依赖枪支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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