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也纷纷跟上。
洗漱完毕后,一帮子人就围坐在草地上,一起吃了起来。
汤立云想得周到,还特意准备了几瓶北大仓酒,事情也弄得挺隆重。
都是搞家庭农场的,吕律也就顺便多问了一些汤立云家庭农场的情况。
只是越问越觉得心焦。
现在搞承包的,可都是大着胆子地去做,普通家庭里边,要人手没人手,要经验没经验,啥都得花钱。
汤立云好不容易约了几个人,到最后,吃不下那份苦,庄稼还没种上呢,人先散了。
只能一家子没日没夜地硬撑着。
平日实在忙不过来,请人帮忙,那都得先把钱给付了,不然别人担心你拖欠,到时候啥都拿不出来。
好就好在,家里边养了百多只笨鸡,靠着卖鸡蛋、笨鸡,苦苦支撑,就连家里养的两头猪,都转手卖人了,家里都快有三个多月没吃上过肉了。
昨天弄回去那么多野猪肉,一家子总算美美地吃了一顿,顺便用这些猪肉作为人情,请好了帮忙收割的人手。
这一番话说下来,吕律看着眼前摆放的好酒好菜,顿时觉得有些不忍心了:“这些酒菜花了不少钱吧?”
“也没几块!”
汤立云憨厚地笑着:“亏得你们除了这些祸害,帮了我大忙了,花再多我也愿意。这些麦子虽然被野猪糟蹋了不少,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等再过上大半个月收割起来,多少还能赚点。”
吕律微微点了点头,再问:“明年还种吗?”
“种,今年都还能赚点的话,明年只会更多,不过,不再种麦子了,也跟周边一样,种苞米,这样,野猪也就不找着我一家祸害了!”
汤立云笑得很勉强。
他儿子就在这时,伸手拐了拐汤立云。
汤立云扭头看向自家儿子,犹豫了一下:“爷们,能不能再求你个事儿?”
“你说?”吕律撕了个鸡腿,慢慢地吃着。
“我儿子想跟你们学打猎,能不能教教他……他昨天说的,庄稼种出来也护不住,种了也是白搭,我觉得很有道理!”汤立云满脸期盼地看着吕律说道。
吕律想了下,微微摇了摇头:“倒不是不能教,关键是没必要,学点其它有技术的吧。”
这再过上几年,全面禁枪禁猎,打猎的路子断了,也没那么多野物可打的时候,啥都得从头起步,吕律不想误人子弟。
“打猎很危险,会要命的。就我们这几个……喏,我们这个只顾着胡吃海喝的老六,被熊瞎子拍过,幸亏救得及时,不然,命都没了。还有这位炮手,也差点被野猪王给挑了,我们把头,后背靠近脖子的位置,被猞猁挠过,大腿上被野猪王挑出的伤口,现在伤痕都还在……学点别的吧,这不是闹着玩的。”
张韶峰懂得吕律的意思,在一旁帮着说话。
谁知道,汤立云家的儿子也倔强,翻身就一下子跪在吕律面前:“你就收下我吧,我拜你为师,就想跟着你们学打猎。”
吕律挪了挪身子让到一旁:“你赶紧起来!”
谁知,那小子跟着又是一挪,又冲着吕律拜下。他刚才可是听张韶峰说了,这个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居然是这帮人的把头,把头是啥?那就是最有经验的人,他一下子就认准吕律了。
“你这咋还听不进话呢!”吕律又赶忙让到一旁。
这家伙结果跟着又转,再次拜下,倔强得不得了。
吕律有些无语了:“你再不起来,这是逼着我们马上走啊!”
吕律话说到这份上,汤立云赶忙拍了拍他儿子后背,劝说道:“算了吧,别为难咱们恩人。”
他儿子愣了一下,只得满脸失望地坐到一旁,闷着头一声不吭。
在一旁的梁康波,洄龙屯的梁炮,可是有不少人上门找他拜师的,陈秀清就曾是其中之一,见吕律冲他使眼色,也立马会意,淡笑一声,冲着两父子说道:“打猎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山上要命的毒虫猛兽我就不多说了,这事儿辛苦啊。
到了山里边,搭个窝棚,一堆火就是一个家,若是风大,连火都不敢点。忍饥挨饿更是常事。有的时候,好几天不回家。
尤其是到了冬天,山上特别冷,一直走还行,不觉得咋样,可等发现猎物的时候,趴在埋伏地点,要不了几分钟,脚都没知觉了,别想着靰鞡鞋乌拉草,那也是会弄潮湿的,所以啊,我们长冻疮那是很平常的事儿,脚经常肿得跟个馒头似的,处理不及时,一不小心就废了。
记得有一次打狍子,我打了一枪,打断一条后腿,骨头断了,连着皮和筋,我就一直追,一直追到深山里,追了十多里。狍子跑的时候那短腿来回摆,天气也冷,那皮冻了以后就变硬了,来回地揉,结果就把那条腿掉了下来。
我追了那么远,就捡了一条断腿,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地打窝棚睡觉,第二天才把死袍子找到。你说难不难,若是那狍子换成是人,你说危不危险?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