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将兽皮书送回到卧室放好,然后出去开门。
刚出大门口就听到王德民笑着说道:“小吕啊,我们可都是上门来蹭饭的!”
吕律笑了笑:“明明是来蹭酒的!”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王德民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你小子懂我!”
吕律打开栅栏门,将三人招呼到屋子大炕上坐下。
“我这里还有三只飞龙,本来还想着送两只过去给大爷你尝尝,你既然来了,今天晚上,我亲自动手,把他们弄熟,就在我家里吃了!”吕律也到炕上坐下:“好酒,配上好菜,今晚喝个痛快。”
“啊……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在家里边呆着,还能吃上两只送上门的飞龙,在你这里,这么些人,怕是只能轮上半只。亏大发了。”王德民长吁短叹地说,弄得像是真的吃了很大的亏一样。
他这老顽童的样子,把陈秀清、张韶峰和陈秀玉都引得笑了起来。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吕律笑道。
“你说你,咋着急忙慌地就回来了,也不留下来多看看,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可是有一场好戏。”
张韶峰看着吕律,摇头说道:“要不是这些事儿,我还不知道屯子里还有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蒋明凤,以前还看不出来,今天听蒋大爷说了才知道,她居然会是那样的一个人。”
“啥样的人啊?”
吕律心里多少有些谱,从第一次碰面,再到回来听陈秀玉说的那些,他对蒋明凤的感官就没好过。
张韶峰说她是啥样的人,吕律都不会觉得意外,所以问得也很随意。
“那郭志坤,来屯里娶亲的时候,看着还是个能说会道挺不错的人,但实际上就是个二流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这蒋明凤嫁过去,不想着勤俭持家,自己也跟着混,吃喝、推牌九也是一把好手,家里那点家底败光了,就想着回来从蒋大爷这里抠。
这蒋大爷,早年曾组建过参帮,自己藏着些好东西,又有辨别棒槌的本领,那是声名在外,每次到区上,碰到买卖棒槌的,有不少人找他掌眼,哪怕瘸着一条腿,也吃喝不愁。
这些年,没少被他一双儿女变本加厉地来抠家底,硬是把日子给弄得苦巴巴的。那兽皮书,一直是他珍藏着的东西,也就是在你领着他去张广才岭去这一趟,才拿出来。这就又被惦记上了。
那蒋明浩也不是个玩意儿,在林场干着检尺,每个月几十块钱工资,到了伐木季节,随便放放水,又能得木帮的人不少红利,那日子也过得相当不错了,只是也一直在算计,没少找各种借口从蒋大爷这里抠钱财。
这次是兄妹俩商量好来的,一个准备抠你们卖棒槌分给蒋大爷的那些钱,一个是想着把兽皮书拿到手,好让他男人叫上那几个酒肉朋友进山抬棒槌赚大钱,好继续挥霍,这是步步紧逼啊。
我和王大爷到蒋大爷家去看过,那家里边,摔砸得不成样子。”
张韶峰是极重孝义的人,看到蒋明浩和蒋明凤两人那嘴脸,也是相当的鄙夷:“你说蒋大爷那么重情义的一个人,咋会养出了这么两个玩意儿,太不是东西了。”
吕律微微叹了口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却听陈秀清接着说道:“律哥,你要再多等等,就能看到那两玩意儿被蒋大爷提着拐杖打得夹着尾巴跑的样子了,拐杖都打断了……啧啧!”
“该打,要换我养了这么两个玩意儿,我早就打了!”
王德民在一旁说道:“其实这些事儿,我清楚得很,我没少到蒋大哥那里去串门,很多时候,就是去听他诉苦的。
就兽皮书这事儿,原本蒋大哥是准备将这东西传给蒋明浩,也想着教他抬棒槌,可这小子就没那胆气,也受不了那苦,见他不想学,只能作罢。
至于蒋明凤那里,蒋大哥也是知道她两口子的德行,知道这东西到了他们手里,可能立马就被转手一卖,换成一笔钱几下子就败光,也是怕他那酒囊饭袋的姑爷,万一真拿着这兽皮书往山上跑,把命给送了,蒋明凤守了活寡。
蒋老哥这里,可没少责骂,希望他们改邪归正,也没少帮扶,希望他们支棱起来,结果,他这一帮,成了两口子天天惦记着抠钱的对象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也算是绝配了!
听完,吕律也是感叹不已。
难怪蒋泽伟那么恼火了。
都说养儿防老,结果是养了两个债主。
都说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在吕律看来,还有比这更不幸的,那就是养了一辈子奶不大,恨不得将父母敲骨吸髓的玩意儿。
蒋泽伟这是一下子摊上俩,心中的怒气都不知道酝酿了多久了,难怪他如此恼火,当着整个屯的人,也不给蒋明浩和蒋明凤脸面,这才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事情一下子闹得那么僵,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对蒋大爷咋样!”吕律现在反而有些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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